“啊?老哥,这龙怎么就不对头了?”
“你可能不懂,我给你好好讲讲。
这五爪金龙啊,他那龙麟是金黄色的,按照古文说法,叫:
爪生五趾,目如红烛,兔眼、鹿角、牛嘴、驼头、蜃腹、虎掌、鹰爪、鱼鳞、蛇身,实乃龙中之龙!
所谓五趾,也就是说,五爪金龙是有四个爪子,而每个爪子上有着五根脚趾。
再说这龙的用途,那可就多喽!
按照封建社会的礼法,只有皇帝的随身物品和衣服上能用“五爪金龙”,其他需要用到龙形的地方一般使用蟒来区分,同样有个说法叫“四爪为蟒,五爪化龙”,隐含的意思是,“只有皇帝才是真龙”,其他的“四爪龙”并不是真正的龙。
周朝时,礼乐尚未崩坏,“五爪天子、四爪诸侯、三爪大夫”,
再往后,元以前的龙基本是三爪的,有时前两足为三爪,后两足为四爪,这方面可以参考唐、宋、元的瓷器纹饰,xしēωēй.coΜ
而在明代,更为流行四爪龙,
到了清代,又回归到以五爪龙居多
………………”
胡教授啰里啰嗦说了老半天,都够旁边的煎饼摊子烙十几套煎饼了。
摊主一开始听得还是津津有味,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是越来越烦躁,躁到最后已经彻底躺平了,仰在躺椅上,似听非听,眼皮似闭非闭。
“所以说啊,你葫芦上这个龙,它有瑕疵,而且瑕疵还不小!”
“行了行了,知道了老哥,要我说啊,画的好看,有人来买不就行了!
不是我和你吹,这周围的摊子,从下午摆到大晚上都不一定能出一单,我这葫芦,40块钱一个,100块钱三个,一天怎么着也能卖二三百块钱出去,比场子里八成的摊子都要挣钱!”
“这不是钱的事,这是艺术的事!”
“艺术?能当饭吃?”
“嘿!我说你怎么不听劝呢……”
眼看邵教授又要和人撕起来,张伟赶紧劝慰道:
“诶诶诶,别吵别吵,和气生财,老板,帮我拿个葫芦,100块是吧。”
“啊,看中哪一个了?”
“那几个古风美女,就那几个,胸最大的那几个,帮我用绳子绑好。”
“好嘞,您收好,二维码在那边,扫码付就行。”
做成了生意,老板顿时心情大好,不过老邵可就不开心了,自认为好心好意提出意见,结果又吃了一顿白眼。
一行五人在葫芦摊子上停顿地有点久,陆陆续续其他摊主也进了场子,摊位都摆开好几个。
“邵教授,摊子现在这么多,您随便挑一个,我给您露一手,怎么样!可别忘了咱俩的赌约!”
“哼!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走!”
老教授的眼光相当毒辣,顺着过道走了几圈,一眼就相中一个摊子,那摊子上不光物件多,而且凑近了仔细闻闻,化学试剂味、朽木味、烟火味等等味道混杂在一起,真真假假,一看就是做旧的行家。
“张总,这个,怎么样?”
“确定了?”
“确定!”
“输了可别不认账。”
“我是那种人吗!”
张伟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四肢,然后把外套脱了下来:
“哎呀,有点热啊。”
说完,他又把袖子撸了起来。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盖住手臂上那块色斑。他将两臂交叉,外套搭在上面,然后在外套底下轻轻按住了色斑。
鳖宝,再次发动了!
轻轻扫了一眼,张伟便自信地转过身来,对着邵教授说道:
“确定了,邵教授,这摊子上,没一个是万历年之前的物件。”
“嗯?”
“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十分确定。”
对于张伟的答复,邵教授十分不屑,他冷哼了两声,嘲讽道:
“我说张总,露馅了吧,你这个结论,哪哪看都像是蒙的。”
“您如果不信,自己验验货不就好了。”
“这摊子上几十件东西,一个个验得费多少时间。”
“那就认输输一半吧。”
“不可能!”
到底是个怪脾气老头,邵教授当即就蹲下身子,开始用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扫视着摊位。
“嗨!嗨!嗨!嗨!嗨!哥们儿,不买别乱摸啊,弄砸了可赔不起。”
“你今年才多大,叫谁哥们呢!”
“不是,我说大爷,我招你惹你了,这么大火气干鸡毛?”
“这个,假的!硫酸味太重,熏得我眼疼!
这个,也是假的,酸洗痕迹太明显了!低级!
这个,还是假的,高锰酸钾都没擦干净!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摊主是个年约三旬的瘦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