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身穿红色襦裙等待陈歌许久的小姑娘见陈歌回来后便跑到了船舱这边,不由也跟着他的脚步,步履匆忙的跑了过来。
陈歌视线微低,看着小姑娘消瘦的面颊,想起她的父亲在危急时刻的所作所为,以及后来惨被巨浪吞噬的可悲身影,不由轻叹一口气,微微弯身,轻声道,“怎么了?”
小姑娘也就是蕊儿轻抬面颊,看着陈歌,轻捏裙角,颇有几分紧张道,“大哥哥,没事的,其实我是来感谢你的。”
“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娘亲。”
说着,蕊儿将视线探向在她身后一直跟着她的一个面容沧桑的妇人身上。
陈歌搭眼看去,依稀可见妇人沧桑面容下的秀丽身姿,料想年轻时也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美人儿。
只是岁月蹉跎,终究是把杀猪刀。
这样想着,陈歌对着妇人轻轻颔首,轻声道,“你们出行本就是因为我们,所以在能力范围内,我们也会尽量保护你们的周全,而且这只是举手之劳的一件小事,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不过,还请你们节哀顺变。”
妇人闻言,沧桑的面颊霎时闪过一缕夹杂着仇恨与痛苦的复杂神色,苍白的唇角微微抖动,“于您而言可能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但于我们母女二人而言却有着活命之恩,所以向您表达谢意也是应该的,还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蕊儿,将东西拿过来。”
陈歌看着蕊儿幼小身躯提着的一个木篮子,不由摆了摆手,轻声道,“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这个,真的不用了。”
妇人接过蕊儿手中的木篮子,轻轻打开,露出里面的些许东西,劝诫道,“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不值当什么钱的,海上不比陆地,公子您就算用不到,您的夫人以及她旁边那位姑娘应该也是可以用到的。”
陈歌微微侧过头颅,见李寒衣微微低垂眼眸,就是不看他,不由微微一笑,朗声道,“好,既如此,那这些东西就当我买下了。”
说着,陈歌在妇人几番推辞之下,还是强行给她塞了一两银子。
这也导致了陈歌又迎接了一波新的感恩戴德的话语。
蕊儿在离去之时,看着陈歌和李寒衣的身影,不由挥舞着小手,高声呼喊道,“哥哥,姐姐,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这次之后,我和娘亲回到陆地,便要往西方迁移了。”
“不过,我会记住你们的。”
“希望,我们以后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说到最后,蕊儿微微歪头,明亮的眸子瞬间蓄满了泪水,然而苍白的小脸却又同时挂上了一抹纯粹的笑容。
李寒衣悄悄走到陈歌身前,看着蕊儿瘦小的身影,接过陈歌手中的木篮子,清冷的声音略有几分低沉,颇有几分意兴阑珊道,“天灾人祸之下,人性的丑陋总是显现的淋漓尽致。”
“我虽然走过许多地方,对于眼前的这种场景也早已司空见惯,但是每每见到,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出现些许停息。”
“我心中明白,我对于这些掺杂别的杂质的感情是厌恶的。”
“我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人之心,白首不离’。”
“但世间男儿,大多薄情,又有几人可以做到从一而终、一心一意?”
“所以,陈歌,我能相信你吗?”
最后一句询问,少女并未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眼里便多了几缕怅然之色。
陈歌轻抬眼帘,看着少女骤然间变得萧瑟的身影,稳稳当当站立在少女身前,坚定的道,“师姐,你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背后,保护你。”
“我不知道世间男儿是不是大多薄情。”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
“所以,相信我,好吗?”
听着陈歌掷地有声的话语,李寒衣渐渐平却的心湖,骤然掀起了一股又一股强烈的波澜。
轻轻抚摸着胸口,李寒衣美眸轻眨,紧紧盯着陈歌的神色变化,见陈歌神色一如往常那般自信从容,仿佛在告诉她有他在什么都不要怕一般。
李寒衣轻抿粉嫩的樱唇,臻首微低,缓缓吐出一个‘嗯’字。
......
两个时辰后。
弯如长弓的大船停留在暗潮前方三里左右的地方。
陈歌在大船停下后,将视线从一旁侧立的李寒衣三人身上扫过,微微蹙眉,沉声道,“暗潮汹涌,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葬身于此,所以,接下来的路,就由我陪百里师兄走下去吧!”
“寒衣,你在这陪玥瑶师嫂等待消息可以吗?”
“等到了那边,我再来接你们。”
听着陈歌的“师嫂”二字,玥瑶脸颊微微泛红,不过并未出声否认,而是浅浅一笑,似是应下了这个称号。
百里东君见状看向陈歌的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叹服起来。
想起陈歌不久前不计前嫌支的一招“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