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辞点头，“是，因为小的时候，每年她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带我去祭拜一个叫楚妙音的人。

    她又不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祭拜她。

    长大后我自己去查，大体猜到了原因。

    不过既然他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薛老就是青王？”苏亦姝又问道。

    “没有，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我知道他身上有很多秘密。

    但是我从未想过，他会是千古一帝的青王。”肖楚辞解释道，“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的，他告诉我一条通往琅琊地宫的路线，让我通知宋镇南，带着孤狼的人埋伏在那里。

    那条通道其实是一条逃生通道，我们在进去之前，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还有那祭台上的祭桩，既然以前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他又怎么会知道祭桩可以下落呢？

    于是，我问了他，他才告诉，他就是青王。”

    苏亦姝点头，只有他是青王，这一切才解释的通。

    肖楚辞搂着苏亦姝，“其实他一直都想回去的，所以每次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冲在最前面。

    这次琅琊地宫之行，他让我带人把穆华他们守在入口处的人处置了。

    然后让我在另外一条出口处等着你们，他说他一定可以把你们都带出来。

    没想到……他骗了我。”

    苏亦姝看向肖楚辞，“也许他已经求仁得仁了。”

    没有人不怕死，薛老也不例外。

    薛老大概是想着死后，可以重新回到他的那个时代吧？

    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时代。

    “是啊。”肖楚辞抬头看向天空中最明亮得那颗星，“他已经求仁得仁了。”

    在回帝都的路上，苏亦姝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一梦千年。

    在梦里，她穿越到了青王时代，她成了那个和她长的有九分像的，龟昏山下的秘密通道中的壁画上，以及在琅琊地宫下的壁画上的那个女子。

    她的名字叫阿药。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她竟然被卞玉洲选中，成为了和他一起出海为青王寻求长生不老之术的人之一。

    精通五行八卦的卞玉洲曾对青王说，阿药是千年难遇的至阴魂魄，有她在，寻求长生必定会事半功倍。

    一心追求长生的青王信以为真，于是他就在琅琊这个地方，目送卞玉洲带着三千童男童女，乘船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可惜，卞玉洲他们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大船驶出琅琊一天之后，他们就在大海上遇到了很大的风暴，阿药所待的那条船翻了，沉了。

    而阿药则永远的葬身在了大海中。

    死后灵魂离体，她看着卞玉洲的那条船继续在风暴中朝东驶去。

    她则随风飘啊飘，先是飘到了青王的琅琊地宫。

    她在地宫里再次看到了壁画上的那个和她有着九分像的女子。

    或许是卞玉洲对青王说，她是至阴魂魄，是长生的关键，所以琅琊地宫中才会出现她的壁画。

    只是，她的魂魄没有停留多久，然后又随风一直飘啊飘，飘到了龟昏山，飘到了那条神秘的秘道里。

    她望着壁画中的自己，不知不觉得慢慢的依附在了壁画上。

    然后眼前忽然一黑，她就又回到了上一世的那个世界。

    只不过，在那个世界里，她没有见到自己，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早就死了。

    她就像是一个看客一样，看着在她死后，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都捐了出去。

    这些钱，被用来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建学校，被用来给年迈的老人建养老院，被用来给地震时的地区重建家园……

    “苏亦姝”三个名字，被一些人记住，并且永远的被那些得到帮助的人记在了心里。

    她看着自己的魂魄越来越充实，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了正在身边开车的肖楚辞。

    苏亦姝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了。

    每个人死后，身体尘归尘，土归土。

    灵魂都会进入下一次轮回。

    但带着上一世记忆轮回，或者说是重生的人，并不多，而她就是那个幸运儿。

    肖楚辞见苏亦姝醒了之后，就一动不动得望着窗外得风景发呆，于是好奇得问道，“在想什么？”

    苏亦姝只是内心毫无波澜得看向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淡淡的说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什么？”开车的肖楚辞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亦姝微微一笑，她着看向肖楚辞。

    太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让他看上去少了几分高冷，多了几分烟火气。

    “我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嗯。”肖楚辞点头，“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回到帝都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