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柔醒过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她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一伙黑衣人突然闯进她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大开杀戒,老妈子、仆人、丫鬟、护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她面前。
管家一路护送她往后厅走去,在撤离的过程中,管家被追上来的黑衣人乱刀砍死。
看着向自己砍来的屠刀,周初柔自知生还无望,痛苦地闭上双眼,只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恐怕再也无缘见面了。
等了一会,却不见有任何动静,她忙睁开双眼。只见那个她一直以来牵肠挂肚的人,此刻正背对着她,一手拿着把黑色的匕首。
看着来人,周初柔心里最深最柔软的那块地方被触动,她嘴角微微上扬,一阵晕眩感袭来,眼皮一黑,便晕倒过去。
醒过来时,她正在郊外的一处小木屋内,木屋里没人,周围只有简单的陈设,还有桌上的糕点。
肚子带来的饥饿感让周初柔顾不得其他,下床后拿起糕点就开始吃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明白,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不清楚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天都城屠杀理国元帅的家眷。
难道行凶者真的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吗?
就在周初柔沉浸于悲伤中时,小屋的门开了。
韩剩端着盆热水进来,看到周初柔已经起床,正在吃东西,随口说道:“你醒了?睡了一天,肯定饿了,多吃点吧。”
韩剩的语气很轻,仔细听便会发现其中的温柔,这是韩剩在其他人面前不曾表露出来的情绪。
只是周初柔如今心乱如麻,根本没有注意到韩剩的转变。
她转过头来看着韩剩,“天都城发生了什么?是谁要杀我们?”
韩剩没有看她,自顾自地洗着毛巾,语气已没有了刚开始的温柔,平淡地说道:“我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知道有人会闯进周府大开杀戒,至于是谁做的,我还不清楚。”
“是不是你们?”周初柔的语气冰冷,透着一股寒气。
她从自己父亲那得知韩剩是楚国的间谍,虽然知道她爹和韩剩势同水火,但自己最终还是不顾一切地将父亲要抓捕他的消息告诉他。
听到周可柔冷冷的质问,韩剩回道:“不是我们!来人肯定是在针对你的父亲。既然他们敢在天都城杀人,自然不惧怕你父亲的报复,说不定,此刻你的父亲也在被他们追杀!”
韩剩说完这话,周可柔突然一脸无神地说道:“那你们有没有参与设计我爹?”
这时,韩剩没有说话了。虽然他真的不知道是谁组织了这次屠杀,但要说设局的话,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周整设局的,只是这个效果,让他有些意外,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更大的推手,但是他的的确确参与了设计周整的行动,所以他没有说话。
见韩剩默认,周初柔的脸色开始变得非常难看,接着,她飞速朝韩剩跑过来,两只小拳头如雨点般锤在他的胸口上。
边捶她还边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还要回来……”
而韩剩也一直站在原地,任由周初柔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末了,她的拳头开始逐渐软下去。韩剩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悲伤过度,昏睡过去。
等周初柔醒来时,已经是在一辆马车里,韩剩做车夫,带着她向南开去。
为了防止周初柔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韩剩很聪明地将她五花大绑,并且还用布条将她嘴塞得严严实实的,就仿佛人贩子劫持人质一般,只不过他的初衷是为了救她罢了。
这边韩剩带着周初柔赶往平关,在平关这边,也发生了一些事。
周整刚被调走,平关城下立马出现一支楚军。
不过有先前抵御楚军的经验,范纯倒是没有惊慌,只是这次楚军的行为让他非常不解。
每天的早上以及下午,楚军七八千人就在城外早早地列好阵势,大有一副全面攻城的架势。
只是让人非常意外的是,楚军每次都是摆摆样子,也不攻城也不撤退,就保持着准备攻城的架势,让范纯十分疑惑。
“整整三天,楚军是不是吃错药了?”范纯看着城外的楚军疑惑道,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群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做样子?可是也没必要啊,每次都调动军队,就算是将领不困乏,士兵也顶不住啊。
范纯甚至断言,再来一两次,楚军必将不攻自破,到时候他就带着部队追杀上去,顺带收复三郡之地。
一想到这,范纯更是心痒难耐,迫切希望那天的到来。
只是范纯正在臆想之时,有士卒匆忙跑上来说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平关后面突然出现大量楚军,已经开始攻打后方的城墙。
“什么?”范纯惊愕道。
“怎么可能,楚军怎么会绕到后面去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那士兵颤颤巍巍地说道:“没……小人绝对没有看错,就是楚军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