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韩龄春,“你不知道大姐一出手是怎样的雷厉风行,你可能要输了。”
韩龄春睨了一眼韩璧君,“这其中想必有你不少功劳。”
韩璧君只是笑,他们鹬蚌相争,韩璧君只在夹缝中做个渔翁罢了。韩家人各有各的生存之道,这就是韩璧君的生存之道。
韩龄春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道:“倒是很有做掮客的天分。”
韩同澜的邀请,陈岁云没有拒绝。他在黄昏时坐上韩公馆来接他的车,踩着最后一抹余晖踏进韩公馆的门。
会客厅是韩同澜看着布置的,一张方桌,铺着雪白的桌布,杯碟是一整套描金白釉,十分精致。
韩同澜居上座,陈岁云坐在她右手边,韩龄春坐在她左手边,韩璧君陪坐在陈岁云身边。桌上一共十六个菜,四个冷碟,八个热碟,两道汤和两道甜品,并不奢靡,但是口味十分地道。
韩同澜端起酒杯,为初见时的冒昧道歉。陈岁云接受她的道歉,又道:“不好意思,我在戒酒。”
韩同澜笑道:“这很好,喝酒误事。”
她放下酒杯,问道:“我命人送去的翡翠屏风,陈先生还喜欢么?我看你手上戴着翡翠的戒指,觉得你大概会喜欢翡翠。”
韩龄春看向韩璧君,韩璧君微微摇头,表示不知道。
“太贵重了。”陈岁云道:“我不能收。”
韩龄春看了眼陈岁云,问韩同澜,“什么翡翠屏风?”
“是贺礼,”韩同澜笑着对陈岁云道:“收下罢。”
“贺什么?”韩龄春面上的笑意只有薄薄一层,“贺我们新婚?”
韩同澜看了眼韩龄春,道:“是庆贺陈先生从良。”
韩龄春很轻地扬了扬下巴,目光冷而尖锐地看着陈岁云。
“我听说,陈家书寓的陈兰华和陈玉华都已经走了。”韩同澜道:“那位霜华先生也在准备结婚事宜。正好陈家书寓没有别人了,你要关了陈家书寓也很方便。只是不知道你是打算把陈家书寓卖出去还是怎么样,那座房子很漂亮,留下也不错。”
韩璧君大气不敢出,她觑着韩龄春的神色,轻声问陈岁云,“你打算走了?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陈岁云缓缓吐出一口气,对上韩龄春的眼睛,道:“本来打算安排好再告诉你们的。”
韩龄春立刻冷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韩龄春:他妈的,我老婆没了
第36章
陈岁云一直有后路,这几年,往前走一走,还不忘给自己的后路添砖加瓦,就为了有一天在下定决定要离开的时候,能快马加鞭将韩龄春甩下。
“可你答应了我的求婚。”韩龄春道。
“人家没有答应你罢,”韩同澜住在主位,悠闲地品着红酒,“是你连考虑时间都没有给人家。”
“四弟,”韩同澜看着韩龄春,“结婚代表不了什么,找个孩子来维系你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不明智。监视,软禁,只能确保你的掌控权,对你们的关系起不到任何作用。”
韩璧君小声道:“四哥没有软禁他,请他到韩公馆住的时候,他也是来去自如的。”
“哦?”韩同澜笑着看向陈岁云,“你有没有去过车站和码头,我猜想,你应该买不到车票和船票,你走不出上海。”
陈岁云神色平静,一点都不惊讶。正如韩龄春知道他有要走的打算,陈岁云也知道韩龄春的阴谋阳谋。他只是没想到,这些两个人都避而不谈的东西,就在今天,大喇喇地摊在两人面前。
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桌上热气腾腾的餐饭渐渐变凉,然后被人撤下去。最后一道甜点上来的时候,韩龄春动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平静地吃掉了一块蓝莓慕斯。
韩同澜勾起嘴角,拍了拍韩璧君的肩膀,道:“好久没有听你弹钢琴了,你去弹两首曲子罢。”
“好。”韩璧君走到琴房里,韩同澜就站在一边看她弹琴。
琴声传到二楼,露台上,陈岁云只身站在夜色里。
韩龄春从他身后走过来,脚步声十分平缓。陈岁云回头看他,他端了一杯酒给陈岁云。
陈岁云摇摇头,“戒酒了。”
韩龄春笑了,他把酒杯收回来,轻抿一口,道:“我现在知道你戒酒的决心了。”
陈岁云曾对韩龄春说过,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戒酒,那么他一定滴酒不沾。同样,如果他决定离开韩龄春,就不会再回头。
两个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韩龄春问他,“打算去哪儿?”
“哪也不去,就在上海。”陈岁云在上海长大,他的亲友故交都在这里,他能到哪里去?况且,难道跟韩龄春分开了就一定要离开上海?那走的那个为什么不是韩龄春。
韩龄春点点头,没再说话,安静地站着。他们之间鲜少爆发激烈的冲突,更多地是轻描淡写,心照不宣与避而不谈。
“那天晚上,我说要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