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除了顿顿参汤续着命也别无他法。
死又舍不得死,活又只能痛苦得活着,便是滔天的富贵也享用不了,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苏太后坐着缓了许久,才睁着混沌的眼看向她:“好孩子,这几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陪着娘娘,是臣女的荣幸。”
两人都是客套的寒暄,互相都明了其中有几分真假。
苏太后说两句便要喘上几口,待喝了药汤才算好些,她朝沈婳招了招手:“来,到哀家身边来。”
沈婳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就坐在太后的身边。
“阿越待你好吗?”
沈婳没想到她竟会主动说起凌越,不能反应过来,脑袋先用力地点了点。
在外人面前提起两人的情爱,还是会让她有些不自然,尤其这个人还是凌越并不亲近的母亲。
“真是难得,他这人向来挑剔,哀家为他寻得亲事他也不满意,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哀家还当他准备孑然一身,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是与你走在了一处,倒是他运道好。”
沈婳听得忍不住拧了拧眉,她的话粗听着是在关切小辈,可拆开仔细去品,却每一句都在说凌越的不是。
在她眼里,她的儿子便是这般的吗?
苏太后还要再感慨,沈婳便止不住地顶了回去:“娘娘您说错了,臣女能遇见王爷,才是臣女三生有幸。”
第63章
苏太后被这句话顶得一愣,抬眼认真地看向跟前的小姑娘。
她还记得很清楚,头次见着小丫头的样子,她那会才满三岁,白嫩嫩的脸蛋肉乎乎的,穿着身杏色的袄子,扎着两个小揪揪,一双大眼睛像西域进贡的紫葡萄,乌黑又水灵。
紧紧抓着母亲的手指,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看,还会偷偷地捂着嘴巴惊叹,她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小女孩。
更为难得的是她丝毫都不怕生,发现有人在看她便笑眯眯地冲着人笑,声音奶奶的,让她行礼便行礼,简直甜到了人的心坎里。
这让苏太后想起了前一胎的小公主,那是个已经成形了的女婴,小小的软软的,可惜一出生就没了呼吸。
先帝膝下的公主少,她也想要个贴心的小女孩,孩儿没了时她悲恸了整整半年才缓过来。
况且她还记着那游方和尚所言,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格外的欢喜,抱在怀中左右的喊,恨不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孙儿。
后来凌越上了战场,她心中愈发不安,特意让她指了喜欢哪个皇子,她戳着短短的小手指点中了最不被看好的老一。
当时她还以为是和尚的话出了错,不想过了没多久,她最为看重的大孙儿染了风寒没熬过去,她方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数,与成帝商议后立了当时的庶长子凌维舟为太子。
她也搬去了五台山吃斋念佛,一晃几年过去,没想到曾经面团似的小丫头,不仅出落得如此明艳动人,性子也坚毅果敢与老一退了亲。
前几日知晓凌越的心事时,她以为小姑娘有可能是赌气的成分,想要报复凌维舟,又或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直到听见她如此直白又袒护的话语,她才发觉,这两人竟是彼此欢喜,且程度还不浅,竟能让向来乖巧听话的小姑娘顶撞长辈,她这儿子倒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苏太后甚至有些想不通,小姑娘难道不怕他的吗?
连她瞧见凌越都止不住战栗,更别提他那冷漠的目光扫来,能让人背脊发寒到极致。
苏太后睁着混沌的眼,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她,见她毫无动摇,顿觉算盘又落了空,怕是从小姑娘这下手的想法也要打消了。
而沈婳却不知道太后在想什么,只是在心底愈发心疼凌越,也能理解他是为何长成如今的冷漠的性子,但凡换了别人,恐怕早已死了千百回,也唯有他才能活下来变得如今这般无坚不摧。
“哀家没有那个意思,你莫要往心里去,哀家是高兴能有人照顾阿越。”
沈婳吸了吸鼻子,真不是她狼心狗肺,照理来说苏太后待她确是没话说,从小恩宠不断,也能从她的言语间感觉到喜爱之情。
可正是知道,她才更难过,待外人尚且如此,为何不能对自己的亲生子更好一点,不说偏宠疼爱,即便不保护最起码也不要伤害他。
“娘娘,臣女与王爷私下往来虽不多,但承蒙他多次出手救臣女与危难之间。”
“若要说照顾,倒都是王爷在照顾臣女。他坦荡磊落,英武不凡,是整个大雍的战神,不仅百姓敬仰钦佩他,就连臣女也唯恐配不上他,从未想过能被王爷所喜欢,就像是甘霖洒落,能沾染一分便足以庆幸不已。”
“您能有这样的孩儿,真是您之大幸,大雍之大幸。”
如今沈婳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连眼睛都不眨,又或许是除了私下往来不多外,句句都发自肺腑。
她是真的没想到凌越会喜欢她,在猜到会有这个可能时,她真的受宠若惊,直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