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连续咳嗽,嘴角现出一丝红色,韩离墨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一颤,怎么会这么严重,看着那碗汤药,顶多就是补气提神,也根本治不了这深入肺腑的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呵呵,没事,小桃子还没回来,你就先陪我说说话吧!”
韩离墨嗯了一声,两人聊起了家常,大娘没把他当做外人,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家的故事,回忆起了往事。
小桃子其实还有个大她十岁的姐姐,叫言芝,小桃子刚出生不久,言芝就生了场大病,全身通红发烫,跟个火人似的,整个姑城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她爹只好带着她四处寻医问药,结果还是没能医治好她,就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碰到了一位老人,看模样像是官宦人家,说是能治好她的病,前提是要把她带回什么京都,十年内不得见面。
那名老人道看了看言芝,然后说道:“我能治好这孩子,但是我得带回京都,十年。”
夫妻俩犹豫不定,对这位凭空出现的老人明显不信任,自己心肝宝贝的性命怎么可以交到一个陌生人身上,那老人看出了他们的质疑和犹豫,知道自己空口无凭任谁都不会相信,于是他挥挥手,身后的一个随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又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一枚药丸递给,说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让她把这个药丸吃下去,不到片刻,她的身体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相信,那随从没有办法,只好忍痛又拿出了一枚药丸,掰了一半,放进了嘴里吞了下去,这是他费了七七四十九天好不容易才配制出来的,白白浪费了半枚,别提多心疼了,但是相比于眼前的小女孩,随从自知这药算不上什么,试问道:“还不信我?”
她爹看他吃了没事,才接过那枚药丸,看着她娘怀里昏迷的言芝,犹豫了下还是把药丸放进了她嘴里。
就在两人忐忑不安的时候,言芝身上的通红正在慢慢退去,直至消失不见,大娘最先发现了言芝身上的变化,大呼道:“相公,你快看,好了,言芝的病好了!”
她爹看着言芝完好如初的身体喜极而泣,握着随从的手不断致谢,随从咳嗽一声,虽然两人很高兴但是还是有必要跟他们说出实情,“二位不必急着谢我,孩子的病其实还没有痊愈,这药只是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素,要想真的治好她,只能跟我们回京都!”
随从用的是坚定的语气,就看你们是否舍得让我们带回京都了?
原本以为孩子病好了的夫妻俩怔在了原地,还没来得及收起喜悦就是当头的一棍,“真的能治好吗?”
此刻的夫妻俩并不是在怀疑那老人的话,而是在想真的要十年的时间吗?
“当然能,只不过需要时间!”治好她也许不用十年,但是为什么是十年,老人并不能告诉他们。
“十年期限一到,我自然会把人给你们带回来!”
两人面露苦色,到底是亲生骨肉,说不见就不见,怎么舍得那份心啊!
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她才十岁,一定要把她治好,“孩子爹,要不就让他带走吧!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中年男人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年,老人带着昏迷的言芝回了京都,只留下了一枚玉佩和一个绣有特殊图案的手帕当做信物。
大娘回忆到此,早已是泪洒满巾,连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暗淡,我的孩子,我的言芝,为娘的等不到你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小桃子还有一个姐姐。
“她爹呢?去哪了?”
韩离墨也很好奇,小桃子的爹会去哪里了?
“唉...”大娘长叹一声,“其实孩子她爹早走了,客死他乡,前段日子有人来告丧了,我没敢告诉小桃子!你说这两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从小就没个像样的家,没个像样的...哪家的孩子会像她们一样,小桃子也才六岁啊!”这名感到愧对孩子的慈母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出来。
虽是别人的故事,但是闻着悲伤听者流泪。
“咳咳,咳咳。”
“大娘,您没事吧,大娘!”
大娘剧烈咳嗽,捋顺了气才开始说话,“没事,没事,离墨,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韩离墨点点头,“大娘您说!”
病入膏肓的中年妇女双手盖着年轻人的手,说出了深思熟虑过的话,“离墨,我想麻烦你带着小桃子,我时日不多了,我走了之后,你就把她带在身边,日后要是她姐姐回来了,你就把信物给她看,让她们姐妹俩相认!”
大娘从怀里拿出了那老人两件信物,放到他手上。
“好,大娘,我答应你!”韩离墨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自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也许是出于同情吧,又或许是感同身受。
他能感受到大娘的那份无助,那份真诚,以及对他的那份信任,若不是到了绝路,谁又会痛下决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由他人,一切都是无能为了罢了!
小桃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