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不记得那件事!就是海德拉大人的随从,那个总是到处闯祸的女孩?”
“……”希塔娜小姐的脸色一僵。
“你是说她当街伤人的事吗?我知道!海德拉大人竟然主动入狱,他认为那是他管教不当,他的罪过更大!我跟你们说,我认识里头的狱卒,他们说海德拉阁下真的把牢房里的猪食……妈的,那些东西连猪都不吃!海德拉阁下竟然真吃了!”
脸庞发烫的希塔娜没脸继续听下去,把兜帽牢牢戴紧,快步离开了。
人们没有发现那个外地小姑娘的离去,继续谈论着:“说起来,那个倒霉的商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别提了。”有个看起来家境不差的年轻人颇为怜悯地说道,“他被那位兰斯小姐害惨了,本来带着全部家当来赤霜城发展,结果开店一个星期,好像就进账了几个铜币,已经完蛋啦!”
“啊,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那位兰斯小姐死都不肯和解,非要上法庭吗?一上法庭,那就是打海德拉大人的脸。不管海德拉大人怎么想,你觉得贵族和商人会让他继续做下去吗?”
“哦……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是啊,谁叫他碰上了那位招来厄运的兰斯小姐呢。”
“……说起那个兰斯,她是不是勒索过东街武器店的萨弗?”
“好像是大喊大叫为什么一把匕首卖这么贵吧?把萨弗吓坏了,连忙白送,结果白送她又不要,最后萨弗只能卖了个‘她觉得合适’的价格。”
“海德拉大人为什么那么关照她?会不会是……”
“别想了,海德拉大人什么女人找不到,会喜欢一个没家教的野狗?”
“哎,别提她了,我们还是继续讲海德拉大人吧,你们知不知道有个传言,海德拉阁下似乎想帮助整个领地贫民度过大寒潮,要分发很多煤炭。”
“你疯了!你知道那要花多少钱吗?就算是海德拉大人也……”
“可他在刚才的演讲里说过了!”
“哈哈,我家的老东西还说,像海德拉大人那样,一上台做些好事,哄骗我们的领主他见过太多了,要是海德拉大人真这么做了,我看他还能说什么!”
“海德拉万岁!”
*
虽然希塔娜平时锻炼完就会出去四处乱窜,但她对于赤霜城的基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认知和概念,所以也看不出什么外在的改变。
但这一路下来,从正午到日暮,走在大街上的希塔娜,无比地满足。
整个赤霜领在安瑟的演讲结束之后,似乎就陷入了一场盛大的狂欢,街头巷尾的人们不停重复着那个人的名字,各色商铺莫名其妙开始打折,有幼童扮演着关于他的故事,有成年人在激烈的探讨中热泪盈眶。
有人在街头起舞,有人拨弄琴弦高歌,有人张开双臂吟诵赞词,有人站在赤霜伯爵被推倒的雕像上,高喊着海德拉的名字。
她不需要看到赤霜城变得更加宏伟,更加精致,只需要看到这些,看到这些曾经无所依靠,从不对未来抱有任何期待的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有勇气和信念,有信心与期待地开始生活,希塔娜便觉得,这一切真的太好了。
“安瑟……”
少女随便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突然变得有些红,被落日温柔照拂的面庞在此刻娇俏动人。
“我要是早点遇见你,该有多好呢?”
希塔娜并拢双腿,有些傻乎乎地幻想着:“假如在十二岁的时候,我没有去那里上学,而是被你发现了,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能变成一个,和你一样了不起的人了呢?”
“而且……”
她不自然地捏着自己的脸蛋,语气飘忽地低语:
“而且这样的话,四年,怎么说也够了……”
“啊啊啊——不想了!反正现在也不迟!”
希塔娜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站起身来,将那些荒唐的暧昧念头甩得一干二净。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是要干大事的人,希塔娜,跟安瑟一起干大事的!”
“该回去了,差不多要到晚餐时间……唔,我叫安瑟跟我一起吃的话,他应该会答应的吧?嘿嘿,正好跟他说说我今天看到的东西,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样想着的少女兴奋至极,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差点撞倒路人,还好她的反应足够迅速。
“喂,你没事吧。”侧身避过的希塔娜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