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我很想说,你赢了,就这样拿走我的一切吧,只要你还允许我留在你的身边。”
“可是……可是……”
希塔娜抬起头,泪流满面,近乎嚎叫地向他大喊:“难道非要这样才可以吗?我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以自己的意志站在你身边呢?”
“安瑟……我不想这样。”
“……我恨你。”
希塔娜向安瑟掏空了自己的内心。
即使在那一刻,在无比绝望,情愿将自我也给放弃,沦落为人偶也无所谓的那一刻——
她的心中,仍怀有那份不甘。
那份憎恨。
被玩弄着人生的憎恨,被安瑟逼迫到这个绝望地步的憎恨。
她认清了自己的软弱,认清了自己的弱小,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要放弃自我,成为由安瑟摆布的人偶。
在已经绝望的狼的灵魂深处,那只狂兽仍在不甘咆哮。
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为什么非要让我没有选择?
现在,她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了。
少女颓然松开安瑟的衣领,神情苍白地扯了扯嘴角。
都结束了,还是说,自己这样的反抗,也在安瑟的意料中?
他接下来,是不是要安慰自己,用另一种方式收获自己的感激和忠诚?
可以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自己还坚持着自我哪怕一天……希塔娜这个个体,就永远不可能接受安瑟的摆布。
就像一个无解的死局。
一个安瑟留给她的,对安瑟也同样无解的死局。
而事实……是这样吗?
这错综复杂的一系列事件所推导出的结果,真的是这样吗?
希塔娜那双暗红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安瑟的脸。
在她痛苦而迷惘的注视下,那张脸……竟然扬起了笑容。
“很好,希塔娜。”
他伸手抚摸着绝望而崩溃的少女,微闭上眼,安心地说道:
“这就是我想听到的,你的憎恨。”
希塔娜呆呆地看着安瑟脸上那份安然的笑容,无法理解的荒诞感支配了她。
“什么叫……这就是你想听的?”
希塔娜的心灵在此刻鲜活起了那么一缕,她用力抓着安瑟的衣领,焦急无比地说道:“安瑟,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啊!”
“希塔娜。”
年轻的海德拉重新睁开眼,以刚才的那份肃穆与决意凝视着她。
“你憎恨着我对你这一个月来的所有安排,憎恨着我践踏了你的人生。”
“那么,假若我告诉你,你从出生开始直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如我对你所做的一样,被规划好的呢?”
“……你,你疯了?”
希塔娜的嘴唇颤抖着:“你要用这种荒唐至极的话,给你自己开脱吗?”
“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希塔娜。”
安瑟双手捧住希塔娜的脸,让她凝视着自己海蓝色的眼睛。
“我只是在阐述这样一件事——假若你人生所经历的一切,全都被某个存在掌握,假若你经历的快乐,悲伤,欣喜,痛苦,全都由某个存在一力推动,假如你所承受的所有绝望,都是‘命中注定’——”
年轻的海德拉,在此刻露出他真正的獠牙,一种……让希塔娜如此熟悉的憎恨。
“你是否会像憎恨我一样……不,你对祂的憎恨,是否比对我的憎恨还强上千百万倍?”
希塔娜没有崩溃,因为安瑟说的话,实在是太荒唐了,荒唐到她根本无法做出应对。
“我知道光凭言语是无法让你信任我的。”
安瑟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
指。
“这是……”希塔娜难以置信地看着安瑟手中的戒指,“这是那个——”
“被你毁掉的那枚窃心戒指,我让父亲重新熔铸了一边,给它增添了新的功能。”
“只要我同意,你能看到我内心所显露的一切,包括我所思所想的画面。”
安瑟亲手为希塔娜戴上戒指,然后继续凝视着少女的眼睛。
他握紧希塔娜的手,一字一顿道:“希塔娜,我能取得什么,全取决于你是否相信你看到的,取决于你是否相信我。”
“现在,安瑟·海德拉向你敞开他的记忆和灵魂。”
“我来让你看清,当我从未来到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