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许它溜溜弯消磨些时间了。”
这已经不是卫寻第一次听见宫殿们的特殊性了,可依然觉得新奇。仔细回想下,木晹除了和她聊会儿天,确实没做出伤害她的举动,甚至因为木晹的缘故,她见到沈遇知后勾起的害怕都少了些。
“好了。”许生点到为止,“今天的故事我听饱了,你们早点休息。”
它笑着,轻飘飘上楼,“希望明天的故事更加精彩,我很期待。”
卫寻走到窗边,和纪淮一样交叠胳膊往外看,纪淮在听她说刚才发生的事时就很沉默。
第二层的高度,不至于越过言宫外墙,却可以把庭院和墙角一览无遗。
卫寻能感觉到身边人在侧头看她,有实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压低嗓音像是怕惊到她似的问:“你见到沈遇知了?”
这个名字让人心里升起发毛的颤意,卫寻永远忘不了沈遇知那日出格的举动,她兴致不高地嗯了声。
扭头便撞进一双担忧的眼睛中,纪淮眉峰蹙起,抿紧唇,身体前倾,似乎想拉她,最后还是克制地双手握拳,垂在身侧。
“你……”
他其实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年悦悦了无生气地躺在收尸袋里,他愤怒过、绝望过,誓死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也发誓再也不要让亲近之人受到伤害。可当那天来临,他把沈遇知拉开,卫寻苍白的脸色和惊魂未定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剐在他心上。
那一刻,曾经晚一步的遗憾、得知悦悦死讯的无力、没有保护好卫寻的自责……通通涌上脑子,他怒不可遏,是真想杀了沈遇知。
最后还是卫寻拉住他,坚强地说先走,可他却从没问过卫寻,这件事对她而言影响多深,直到今天,听见卫寻提及沈遇知时身体下意识地轻颤,他才惊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纪淮自嘲地想,他真没资格说。
风有些大了,将小窗外的布帆扬得起起落落,烛光把两人站在窗边面对面的身影描画在布帆上,随风而隐约贴近。
“纪淮。”卫寻把他眼中的关切、自责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刚在墙角回头时的心安那样,她的紧张也渐渐被抚平。
“纪淮,”卫寻扣紧窗栏,又重复一遍,轻声说:“你可以抱抱我吗?我是真的有些害怕。”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手被人握住,然后一带,落进宽厚温热的怀抱里。干净清澈的气息扑面,腰上的手臂锢得很紧,却没有让她呼吸不过来。
直到后脑覆上一只手,温柔地、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心彻底柔软下来。
纪淮明显是弯腰了,卫寻没踮脚,下巴就能靠在他肩上。
“对不起……”耳边有低沉的声音传来,“那天我该来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卫寻忍不住环住他窄劲的腰身,脸贴在他肩上,出声打断:“谁说的,那天你来得刚刚好。”
她顿了顿:“纪淮,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肯定不知道,那天你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就像被绝望拖入漆黑的地底,然后突然得见日光。
“这些巨大的欣喜,足以让我支撑过恐惧,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怀。”她轻声说:“纪淮,我不会像悦悦一样的,你不要担心。”
纪淮的身体一震,卫寻拥着他更紧了,郑重地说:“我很坚强的。”
听着这些话,纪淮心里五味杂坛,不知能说什么好。
纪悦出事时,不是没有人安慰过他,却没有人像她这般,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任性地划定范围,温柔而坚定地说自己能保护好自己。
怀里的姑娘,聪明勇敢,明澈又透亮,像是宿命般突然闯入,在他死水一般的生活中,泛起波澜。
他根本无从拒绝,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沦陷。
这个拥抱热烈而真实,他直觉该做些别的什么,可是脑子里却晃过另外一些片段,纪淮敛下复杂的眼神,忍住情绪上的波动,只悄悄地,亲吻了下她的发丝。
火光跃动几分,卫寻心里早就平复下来,完全没有害怕这回事,但她却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
楼下安德和凯撒拌嘴的声音渐渐靠近,她只能松开手,抬头看纪淮,小声说:“唔……我现在好些了,还真的挺管用哈。”
纪淮替她抚平微乱的头发,目光沉湛,“阿寻……如果你之后害怕,我不介意再像今天这样……”
……其实不应该,但纪淮却控制不住自己说出这些话。
卫寻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应承:“好啊!”
她觉得脸有些烫了,“咳,我是说,这个提议挺好的……”
“什么提议好?”凯撒开门进来,大大咧咧地将屋里的气氛搅成一团浆糊。
卫寻面无表情:“哦,我觉得纪淮说的,让你和春花去睡一屋的提议,蛮好的。”
凯撒:“……小寻寻,你变了……”
身边的纪淮弯了弯唇角,转身扯下布帘,将细碎的玩笑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