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麻了,咱们的内城执政官竟没打算押送通缉犯回来吗?”
“不仅没这个打算,而且很可能要私自咔擦通缉犯呢!”
“我有点缺氧了,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其中之一的通缉犯就是前城池执政官凯撒吧?是贵族没错吧?F区是惩戒奴隶的地方,平民通缉犯就算了,贵族通缉犯怎可在F区行刑?哪怕贵族再犯错事,也该回到主城,在各个宫殿的判决下,经由主城处置!”
“洛西文身为内城执政官,这等城池律法条文都不懂吗?!”
“哼,我倒觉得不是人家不懂,或许啊……是明知故犯呢!”
“你什么意思?说话遮遮掩掩的干嘛,有什么消息你就大胆地说,我门窗都关紧了,定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们好好分析。你们看,还有四日,通缉犯就要被处决,洛西文怎么着都得去十八号刑山观刑,哪怕不观刑,也该带着凯撒即刻返回主城。但现在的情况是F区人发现,它不仅没去十八号刑山,反而远离刑山和区门,相当于完全违逆了主城的命令,你们说,这是什么?”
“这……这是背叛……”
“是啊!不管洛西文要拿通缉犯如何,是纯粹带走,抑或私自处置,都是对城主大人的背叛!”
“它、它还违背了咱们城池决定的处决方式,这也是不对的……”
“所以说,连我们都知道这么做是错误的,身为执政官会不知道吗?它明明就是知道,但还是背叛了!洛西文背叛了主城!”
“天啊,天啊……怎会这样……”
“虽然我也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不就如此吗?”
“可…可若是这样,连内城执政官都不站在城主大人的身侧,那先前城池易主的谣言,岂不是……”
是真的了?!
通缉犯们试图推翻法门的统治,以此来建立新的秩序。曾经觉得是蚍蜉撼大树,可如今连洛西文都倒戈,是不是就说明,变革极有可能发生,而法门……极有可能倒台?
——众贵族推到这,都不由自主地得出这个胆战心惊的结论。
“可怎么会这样……法门不是才统治了四个盛宴,先前风平浪静,这次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太突然了吧……”
“突然什么,通缉犯都追了整个盛宴,现在才追到,或许暗地里的较量早已发生许多回了。”
“照你这说法,较量到现在,明显是通缉犯落了下风,三个通缉犯全部落网,哪怕是洛西文背叛,也是要将凯撒处死,那最后赢的,不还是咱们主上吗?”
“嘶——有点道理,唉,我最不擅长动脑子了,这一层层的,越听我越迷糊。”
“我也是,要我说啊,无论怎么的,就让那两方争去好了,反正最后谁当城主,咱们的日子也是照过,有啥区别?”
“你是想旁观吧,可别忘了你先前签署的红白条文,那可是支持主上的证据,万一通缉犯赢了,届时追究条文上的签名,你还能独善其身?”
“切,我才不怕,大家都签了名,要降罪一块儿降。”
“哎哎,八字还没一撇,通缉犯们即将被处决,谈赢面远着哩!”
“反正啊,我是发现了,这段时间此起彼伏的谣言不断,无论是真是假,咱们就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每日吃吃瓜就好了。心态要放平,至于谁赢谁输,它们争去吧。”
“我懂,保全自身,作壁上观。”
“是、是,我就当个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就行......”
“猹?小心复宫的人打你哦!”
于是,这则平地而起的谣言发酵到最后,都让贵族们达成共识,吃瓜可以,但绝不引火上身。至此,城池里洛西文叛变的消息已至。
涞克跪在主殿之外,抬起羽毛尖拭去冷汗。被厚重的石门挡着,主殿内一点声音都未传出,涞克不知道是真的没声音,还是到山崩地裂的程度。
四周的侍卫已全部退下,如果可以,涞克真希望自己也退下。
主城外的谣言不可遏制,因为内容太令贵族震惊,所以大家头一回没顾忌主上,肆意谈论,就连主城的侍从都在窃窃私语,当然,这些侍从在一个点前,就成为院子里的花肥,现在,空气里还残留着浓厚的血腥味。
真是伤脑筋啊,执政官大人在F区,到底在干嘛呢?!
不仅涞克发出这等疑惑,隔着一扇门,殿中的法门也同样疑惑,不过对它来说,愤怒要远远大于这点不起眼的疑惑。
它掀翻了殿中所有物设,巨大的长尾将支撑的殿柱打得噼啪作响,碎石四溅,灰尘弥漫,法门在此中央,怒目圆睁,剧烈的喘气。
周围散落不少巴掌大的鳞片,发出腐烂的臭味。法门知道那是城池里的贵族在纷纷地撤退,准备只留它一个在深渊里头。那些冷漠的贵族们,听风就是雨,不过是个小小的谣言,连真假都不知道,就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它。
可恶!可恨!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