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请几个医师跟着,只要哥哥病情一旦好转,就让知书立刻捎了书信过来,我们立刻去把哥哥接回来,好吗?”
颜卿霜说着,对着容氏跪了下来,言辞恳切,句句让容氏动容,她此刻的这一番作为在容氏眼中便是一个知进退却又对哥哥对家人暗含深情的样子,引得容氏差点跟着落下泪来,急忙一把扶起了颜卿霜。..org
“霜姐儿,我的好孩子,畴哥儿是祖母的心头肉啊,若不是没有办法,祖母哪里舍得他遭这样的罪,你放心吧,畴哥儿这边祖母自然会安排妥帖的,你有空便去劝劝你母亲,让她别多想了。”
“是,祖母,那霜儿便先告退了。”
“去吧。”
容氏难得和颜悦色地看着颜卿霜说道。
张氏眼看着这一切已经按照她希望的那样进展了,心中冷笑着,颜卿霜,你以为你哥哥这个‘病’还会有好的那一日吗?还指望着接回你哥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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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畴哥儿,畴哥儿!”
杨氏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才清醒就急急地要穿了鞋下床。
“母亲,天色未明,您这般匆匆要去哪里?”
“霜姐儿,畴哥儿呢?他人呢?”杨氏紧抓着颜卿霜的手,“霜姐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到乡下去,若是他真的感染了疫症,送到乡下哪里有在华京医治方便?若是那些粗使婆子见他体弱不尽心伺候怎么办?不行,若是非要把他送到乡下去,那我便跟着一起去,我去求母亲,让我跟着一起去乡下。”
杨氏说着,推开颜卿霜就要往外走。
“母亲,您信我吗?”
黑夜中,颜卿霜看着杨氏,语气难得地沉重。
杨氏听着颜卿霜说话的口气,一愣,微微转身,努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自己的这个女儿,“霜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卿霜叹了口气,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实在是不忍杨氏这般痛苦,所以思忖许久,到底还是跟杨氏说了实情。
“你说什么,张氏她……”
“嘘……”颜卿霜急忙道,“母亲,我只能向您保证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哥哥自己也已经知道他自己不是病,而是中毒,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只等着张氏她作茧自缚。”
“霜姐儿……”杨氏听着颜卿霜的话惊呼出声,一把拽紧了颜卿霜的手。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颜卿霜的口中说出来的。
印象中自己的这个小女儿一贯都是没心没肺的,跟她以前一般,根本不屑于这后院的算计,她到底是受了多少的委屈才会变成现在这般,事事小心,功于心计?
杨氏想着,心口一痛,一把将颜卿霜搂进了怀中。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职了,她的无用,她的不善筹谋,才使得她的女儿在这个年纪就要亲眼看着这些肮脏事情,就要为了自保周旋于这黑暗之中,甚至她还瞒着她这个做母亲的,她杨氏如今竟然要自己十三岁的小女儿来保护她。
“母亲,您怎么了?”颜卿霜被杨氏紧紧地拥入怀中,感觉到她身子微微地颤栗,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事,母亲没事,既然你与畴哥儿辛苦筹谋这么久,母亲自当配合,这些日子,你就对外称我忧思过重一病不起,免得他们生了疑心。”杨氏说话间,捧着颜卿霜的脸颊,满是疼爱。
也许她也该为了这一双孩子多做些筹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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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容氏就安排了马车,将颜书畴连夜送到了乡下的一处老宅院里面安置了。
好在老宅院里面那些使唤的丫鬟婆子都还一直留着,偶尔容氏也会带着人回去小住一些日子,所以宅子吃住一应倒是不需要担心。
看着马车缓缓地驶离定北侯府,容氏到底还是撑不住掉泪了。
她不知内因,只觉得这一别,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自己这个嫡孙,到底还是心疼的,拿着帕子擦了半天,眼看着那马车早就没了踪影了,这才任由信嬷嬷扶着往回走。
“荀儿是要怨我这个老婆子了,这个心结,怕是解不开了。”容氏看着这身边空落落的,不由得叹气道。
“老夫人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这偌大的侯府着想,老夫人做的没错,过段时间老爷就会明白您的苦心的。”信嬷嬷仔细地搀扶着容氏,劝慰地说道。
“罢了,他理不理解也无所谓了,只要这个家不散,旁的都好说。”容氏说着,一步一步向着侯门深处的春晖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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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云苑。
张氏轻轻捻起一块海棠糕小口地吃着,嘴角高高扬起,这些日子压抑积攒的愤懑这下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想着在文昌居的时候,杨氏那要死要活的样子,张氏就心情大好。
对,她就是要看到杨氏撕心裂肺的样子,就是要杨氏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她才好在杨氏的汤药中做手脚,让杨氏郁卒而终。
兜兜转转,一切终于还是绕回到了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