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拼了命地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可是却依旧压不住颤抖的唇,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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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侯府出来,颜承荀便随着燕冷南入了宫。
御书房中,此刻嘉太后也在,一起在场的还有西戎第一公主,左芷允。
景德帝看着左芷允的供词,眼中隐着怒气,而另一侧,凤浔生也赫然在座。
通敌叛国,好大的一盆污水!
嘉太后做事还真是够狠毒,他们毁了她一个定国公,她就要还手毁了定北侯府。
“陛下,太后,宸亲王,定北侯到了。”燕冷南与颜承荀一起走进去,燕冷南看向众人,恭敬说道。
“好,你退下吧。”景德帝出声道。
“是。”燕冷南恭敬退了出去,目不斜视,多一眼都没有看向嘉太后。
“参加皇上,太后,”定北侯出声道,然后又看向凤浔生,“宸亲王。”
请完安,颜承荀就站在大殿之上,等着景德帝发话。
景德帝扫了一眼嘉太后,目光才缓缓地落在了颜承荀身上,冷着声音出声道,“颜承荀,你可知罪?”
颜承荀一愣,跪着看向景德帝,“臣不知何罪之有,还望圣上明示。”
“你自己看看吧,”景德帝说着,将面前的供词猛地一把扔下。
颜承荀急忙伸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供词,翻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煞白一片。
“皇上,这绝无可能,畴儿绝对不会叛国投敌军的,皇上,臣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这绝无可能。”
景德帝扔下的是前线传回的军情,说是颜书畴故意与西戎敌军联手,毁了凤启十万精兵,而且还说颜书畴是诈死,其实是降了敌军。
“定北侯这话说的可就玩笑了,若是颜小将军当真做出这般投递叛国之事,你以为你的项上人头还能保得住吗?你担保?你以什么担保?”
嘉太后看着颜承荀,尖着嗓子,尖锐地回道。
“太后,犬子一心为国,绝不敢做出这等悖逆之事啊,再说他又岂会弃侯府阖府于不顾,他没有叛国的理由啊。”颜承荀解释出声。
“没有理由吗?”嘉太后说着,看向身侧的刘公公,“去把理由给侯爷看一下,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养了怎么样的一个好儿子!”嘉太后言辞凿凿,显然是已经给定北侯定了罪了。
“嗻。”刘公公应着,取了左芷允的供词,缓缓递到了定北侯的面前,“侯爷,您请仔细看看,这上面可都写着呢,颜小将军为了一个情,竟弃家国于不顾,当真是十恶不赦啊。”
刘公公的嗓音在御书房中响起,格外地尖锐难听,颜承荀听在耳中,脸色一白再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左芷允。
左芷允一脸木然站在嘉太后身侧,没有表情,没有情绪,连眼神都是空洞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颜书畴喜欢左芷允颜承荀是知道的,但是他坚决不会相信颜书畴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来,也更没想到这一份还未曾萌芽的感觉如今竟会将颜书畴钉在耻辱的柱子之上。
他颤抖着手,拿着左芷允的供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一颗心好似丢入灰烬一般,染满尘埃。
他原以为,颜书畴看上的女子,无论如何,至少品性是好的,可是如今,这左芷允为了在太后面前讨个好,竟这般诋毁他的畴儿,这供词之中,字字句句,将颜书畴形容得十恶不赦。
纸张从手中跌落,颜承荀红着眼看向左芷允,“缥缈公主,您这些供词,可有依据?若无依据,您怎可如此攀咬一个忠臣良将?难道这就是你们西戎惯用的伎俩吗?里间我凤启君臣?!”
颜承荀动了怒,带着几分恼意,厉声问道。
“放肆,圣上面前,岂容你这般说话!”嘉太后听着颜承荀的话,跟着厉喝出声,“定北侯,哀家念着你军功在身,不想当众让你难堪,可是你若是再这般胡言乱语,可就别怪哀家了,如今西戎公主的证词与前线的战况吻合,你却还能诸多狡辩,颜书畴是一军主帅,若不是他肆意妄为,怎会折损我凤启十万精兵!”
嘉太后这一番话说得格外严厉大声,声音在御书房之内回想,振聋发聩。
颜承荀突然就明白了,这一切,估计就是嘉太后设下的计谋。
他以为三军之中,主帅该是安全的,他以为有了凤浔生的亲随相护,应当是不惧算计的,可是颜书畴在明,那些算计在暗,嘉太后在下一盘大棋,而颜书畴就是那最关键的一步,她又怎么会让这一步棋出现岔子呢?
所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吗?
如今他再多说什么,都成了狡辩,十万精兵的死是事实,颜书畴为一军主帅,这也是事实,无论如何,颜书畴都难逃干系,嘉太后这一步棋,走得很是刁钻。
“皇上,求您明察。”颜承荀颇为无力地出声道。
浸淫官场这么多年,他又岂会不知,如今对景德帝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弃车保帅。
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