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你背上的纹身,是从哪里来的?”看着头顶一个沙袋,扎着马步,咧着牙用掌攻击面前的木人的须弥芥,陈南焱靠在自己面前的木人上提出了疑问。√
自从昨晚第一次看到须弥芥后背的纹身,陈南焱就一夜没有睡好,对须弥芥身世的思考再一次浮上了他的脑海。师姐第一次告诉自己时,陈南焱还不知道为何师姐会知道那纹身是鸽子血画的,一直到昨夜意外亲眼所见,陈南焱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平日里,自己都会刻意与须弥芥保持距离,更没有机会看见对方被热水浸泡过的身体。鸽子血纹身平日会消失,和周围的皮肤一样难以被看见,只在遇热时才会显现出来。这种手法陈南焱从未听说过,外公陈望岳也只在武神会中无意间听到过一次,似乎是曾经神州大地上某一皇族中所流传,彰显皇位继承者身份而使用的纹身方法,年代已久,应该早已失传。听说不仅是鸽子血,原材料中更是有着无数珍贵药材,甚至还有通了灵性的妖兽之血。当然,这都是道听途说。就连黄青都没有查到关于这种纹身方法的记载,或许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吧。
话虽如此,但从一大清早开始,看着须弥芥刻苦练功的样子,陈南焱的心中好奇又渐渐压抑不住了。约法三章在先,陈南焱也不能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寻找对方的身世,更何况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的话,那么长时间了,人脉广博的外公又为何从未找到呢?包括方才提出的这个问题,陈南焱也确实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想过真正得到答案。如果须弥芥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又怎会总是这个谜团而时不时的意志消沉呢?
“师父父是说我背上的那个字吗?”听到沉默了一上午的陈南焱终于主动向自己搭话,早已精疲力尽,浑身酸痛的须弥芥抓紧了机会,将头顶上的沙袋一甩头丢在了地上,扑通一声坐到了演武场的沙土地上,使劲揉着伸直的双腿,脸上带着半埋怨半侥幸的表情,“还没人问过我呢。”“啊,是吗?”陈南焱有些讶异,有些愣神的点了点头。怎么听着须弥芥的语气,好像她似乎知道自己的纹身从何而来?难道,她并非如自己所想的,完全没有回忆?话说回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家族的人,重点都放在了须弥芥的身世上,并没有过她后背的纹身这件微小的细节上。陈南焱不敢怠慢,有些迫切地从木人上站直了身子:“你记得?”“唔,要说记得呢,也不算是记得。”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这点小事,须弥芥还是愿意相信陈南焱,有力的回忆着什么,“我只记得,那是在遇见师父之前的事情......”
看着须弥芥陷入沉思的脸,陈南焱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手心发烫,好像快要渗出汗来。就算不是关键,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得到与须弥芥有关的信息,多少会对寻找须弥芥的身份有帮助。他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心情就像是迎接一位位高权重的客人一样五味杂陈。
陈南焱的内心尚未平静下来,须弥芥的脸色忽然一阵惨白,瞳孔收缩,豆大的汗珠沁出额头,很快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无论是从身体的反应还是表情,都能看出此刻的须弥芥正承受着莫名其妙的痛苦,并且其剧烈程度是她所难以承受的。即便如此,须弥芥好像还在努力地回忆着一样,皱紧了眉头,就好像想咬破一样紧咬着下唇,尚且稚嫩的双拳紧握,就好像是强迫自己,在巨大的痛苦中寻找着答案。
须弥芥的这副模样,陈南焱再清楚不过了。每一次须弥芥试着去寻找回忆,这种生理反应就好像自我防卫系统一样立刻启动须弥芥在剧烈的痛苦之中失去意识。在鸿气感知方面最有权威的陈若谷曾经在须弥芥身体的防御机制启动时将鸿气引入过她的体内,但没有多久,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鸿气强度都堪称陈家最强之一的陈若谷居然口吐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退了下来。按照作为九霄鸿流高手的陈若谷的说法,这种防御机制是一道蛮横地架设在须弥芥的意识世界中的屏障,严格来说,是一道由鸿气形成的,由长城般的防御和猛兽般的攻击性组成的防御屏障,无论是鸿气还是须弥芥自己的意识,都无法那个储存着须弥芥曾经回忆的地方。不仅如此,想要那个地方的人会受到萦绕在周围的鸿气的攻击。须弥芥的反应已经是最轻的,仅仅是失去意识,并不会有更多的伤害。但无论是尝试过须弥芥意识世界的陈若谷还是之后不信邪想要尝试的黄青,全都口吐鲜血,元气大伤,静养了数月才恢复过来。
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承受着这般痛苦的须弥芥,陈南焱又急又怒,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不允许须弥芥探知自己的过去就是不让她受这种苦,而如今居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须弥芥不仅没有因为痛苦晕过去,反而靠毅力死死支撑着意识。陈南焱对自己这种不经过做事不过脑子,说话不负责任的样子真是厌恶到了极点。他想都没想,冲到了终于因为脱力而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倒下的须弥芥身边,一把抱住了她:“芥芥,快停下,别去回忆里找了!”“师父父,我,我很接近了。”咬着下唇的须弥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发出了声音,而防止失去意识掐进自己掌心的指甲,此刻因为紧攥着陈南焱如铁般结实的臂膀,而深深嵌进了他的皮肤中,隐约可以看见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