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所千总李黑牛拱了拱手,便转过身去,朝着身后四五步开外站定在门洞里的上百位禁军侍卫摆了摆手,发号施令道:“闪开,都快些闪开,让四殿下和李千总过去。”
站在原地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的赵德芳,心里战战兢兢,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虽然只是一刻左右的功夫,却让焦急等待的他度刻如年。
不过,在听到方才还满身正气的宣德门千总把赵官家所下的命令都搬了出来,赵德芳还以为出不去了呢。没想到站在旁侧的李黑牛挺身而出,从怀里掏出了令牌,并危言耸听了一番,刚正不阿的宣德门千总这才没有过多的追问,就此放了他们出了皇宫。
出了宣德门走了不过三五丈之远,赵德芳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自觉得这个身手不凡的李黑牛,不仅拳脚功夫非常人能比,这脸皮也真够厚的,口才都他娘的快赶上发言人的级别了。
一想起方才站在宣德门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赵德芳就觉得这个李黑牛别看名字土气了一点,如果他改行干销售的话,绝对是一个销售界的人才精英。就连他这个再前世曾是海归的博士都自叹弗如,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了。
要知道赵德芳在米国的大学可是通过竞选干了一年多的学生会主席。想想看一个亚洲的华人能够得到几乎都是白人学生的认可,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了。不过,此时的赵德芳觉得如果有来世的话,就推荐李黑牛接替他去干这个学生会主席,绝对是一个最合格出色的继任者,没有之一。
他们一行人走了大抵两里地,把皇宫的宣德门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走在由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这一条被后世人称之为“宋都御街”。两只脚她在平整宽阔的街道上,对于赵德芳来说,感觉好极啦!
走了这大抵三里路后,只见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御街一下子就宽阔起来,赵德芳目测了几眼,大抵宽二百步。在他看来,就连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也很少见在一个繁华的大都市里有如此宽的马路,而且,还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步行街。
在赵德芳目之所及,就在前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两边两边挖有河沟,河沟内种满了荷花,两岸种桃、李、梨、杏和椰树。此时正值春夏之交,繁花盛开,争妍斗艳,美不胜收。
放眼望去,河沟两岸有黑漆叉子为界,在两条河沟以外的东西两侧都是御廊,下面来来往往的寻常百姓,已经是人头躜动、摩肩接踵了。这才不过刚到了巳时,已经是如此的热闹非凡了。
伫立原地的赵德芳在抬眼一瞧,面前中间御街两边数不尽的临街店铺鳞次栉比,酒楼茶肆、客栈商铺内,老百姓买卖于其间,生意盛隆。每逢皇帝出游,老百姓聚在两边,争相观看皇家的尊严和气派。
不过,看完眼前这东京汴梁商业如此发达景象的同时,赵德芳这才意识到,中间宽阔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在上面行走,这让他感到颇为好奇。
心生疑窦的赵德芳只是低头沉思了片刻功夫,这才明白过来,凭借着他在这个时代的记忆,以及在前世看过的历史教科书中关于北宋时期东都汴梁的记载,这御道是皇家专用的道路,寻常百姓是不得进入的,
可是,在他前世历史教科书中记载的是,这都已经是北宋中期御街的史料。而在此时,北宋建立这才短短的几年,这东京汴梁就已经是如此的繁华,再过上个百八十年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景象真的就不敢令人想象了。
既然,赵德芳和站在他旁侧的五个东宫侍卫都穿着便装,自然也要做一回平民百姓才是。于是,他便招呼着李黑牛和其他四个侍卫,走过前方几步开外的拱桥,进入了御廊下,卷入到了熙来攘往地人流中去了。
负责保卫工作的李黑牛不敢大意,和他带出来的另外四个东宫侍卫紧紧地跟在赵德芳的左右,生怕撒着欢儿冲进人流当中的赵德芳跟他们走散了。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他可是担待不起的。
在密密麻麻的人缝里闪展腾挪、自由穿梭的赵德芳,看着临街的各种店铺楼阁,以及那商贩们的叫卖声,更加让他感到欢喜不已。
“殿,殿下,您走慢些,卑职和手下的兄弟们都跟不上了。”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李黑牛,紧紧地跟在赵德芳的身后,额头上热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忙不迭地冲着身前两三步开外蹦蹦跳跳的赵德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
“嘘……”行在前头的赵德芳听到身后传来了李黑牛的话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站住了脚步,旋即转过身来,早扫视了李黑牛和他身侧的四个东宫内侍后,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咱们已经出了皇宫,你们谁也不许叫我殿下了。来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我扮成一个少爷,你们五个扮成跟着我的家丁。怎么刚出了宫来才一刻的功夫,你们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是再让我听见有人喊我殿下,待回到东宫后,看我怎么收拾他。”赵德芳伸手唤过他们五个人围拢在了一起后,有些恼怒地抱怨道。
“属下遵命!”只待赵德芳话音一落,围拢过来的五个人俱都低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