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欠银子不还,我自然得问你要,160两银子拿来!”严妍一副讨不到银子不罢休的样子。
锦瑟试图打圆场,“二小姐,有话好好说,表小姐还小……”
“京城里谁不知晓顾府早就败落了,你爹竟还有脸逛花楼,借钱讨小妾,他知道你上侯府来打秋风吗?”严妍没理会锦瑟,直视顾锦行不依不饶。
顾锦行年纪虽小,却也是有尊严的人,严妍左一句打秋风,右一句打秋风,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有些下不来台。
正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阮嬷嬷来了!”
原来,早已有下人把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禀报到了黄二夫人面前。黄二夫人担心顾锦行吃亏,立刻让阮嬷嬷前来。
阮嬷嬷原是伺候老夫人的,后来被老夫人给了黄二夫人,颇得黄二夫人信重,府里的公子小姐为着老夫人的面子,多少也要给阮嬷嬷几分体面。严妍看见阮嬷嬷,这才悻悻地住了嘴。
阮嬷嬷板起脸说,“二小姐,二夫人唤你过去,请随老奴来。”
“嬷嬷,这件事跟我爹有关,我也去吧。”顾锦行拉住阮嬷嬷。
阮嬷嬷朝她点点头。严?见状,便向顾锦行告辞:“表妹,我先回去了,明日再约你玩。”
“好的,多谢五表姐送给我的礼物,五表姐慢走。”顾锦行歉意地对她笑笑。
严婧随后也告辞。
阮嬷嬷带着严妍和顾锦行来到主院。黄二夫人看见顾锦行便把她唤到自己跟前。
严妍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向黄二夫人行礼问安。
“是什么借据,拿来给我看看?”黄二夫人目光凛然地在严妍的脸上扫过。
严妍低头不语,顾锦行把自己手中的借据递到黄二夫人面前。
黄二夫人拿起借据仔细看了看,认真地瞧着顾锦行,“能确定这是你父亲立下的借据么?”
顾锦行默默点了点头。借据上的字,确实是顾之衍的笔迹,那方印章也是做不得假的。
“需要还给刘姨娘多少钱?逾期的利息银子一起算么?”黄二夫人端起茶呷了一口,“官府放贷的银钱年息不过五厘,月息不过九厘,这六分的日息可真是不低!”
接着,黄二夫人望着严妍,似笑非笑道:“刘姨娘的兄弟莫不是在放印子钱?你可知,当朝严禁在民间放印子钱。这若是让外人知晓,可如何是好?莫说你舅舅举人的功名保不住,就是侯爷估计也会受此牵连,遭御史弹劾。侯爷和大嫂敢情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黄二夫人一席话把严妍吓坏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头寒意丛生。
严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冲着黄二夫人一边磕头一边结结巴巴地说:
“没……没有……二伯娘误会了,我……姨娘……姨娘只是让我来收回本金,那是姨娘辛苦攒下来的银子。姨娘说大家都是亲戚,利息就不要了,是……是……是侄女鬼迷了心窍自作主张,想要跟顾妹妹开个玩笑,不关我姨娘的事,都是侄女的错!还请二伯娘不要怪罪我姨娘,高抬贵手,不要跟父亲和母亲说这事儿!”
顾锦行知道黄二夫人也是在借此机会为自己出气,因此只是同情地看着严妍,并不打算开口替她求情。
顾锦行心想,做人啊还是要表里如一,谨守本心,既不能狐假虎威,捧高踩低,也不能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否则真会有报应。
严妍“咚咚咚”地磕了十几个头,直到把额头都磕青了。
严妍磕完头后,黄二夫人才起身走到她面前,亲自弯腰将她扶起来,“我只不过是在就事论事,妍儿你这丫头何必如此小心。阮嬷嬷,去取银子来。”
阮嬷嬷很快拿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黄二夫人接过银票,放在严妍手中,“拿回去给你姨娘吧,请她放宽心,你也放宽心,我不会在侯爷和大嫂面前提起这件事。”
“二伯娘……”严妍拿着银票,泪水涟涟,手足无措。
黄二夫人微微一笑:“是我那妹婿不争气,怪不得你姨娘。你姨娘辛苦攒点钱也不容易,她也是为了你们兄妹能过好一些,才想着谋些营生。罢了,这件事就此揭过。阮嬷嬷,你去告诉院里的下人,今日之事都不许外传!”
“是,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仔细敲打,让他们都把嘴巴闭紧了!”阮嬷嬷恭敬地领命。
严妍拿着一百两银票回到刘姨娘的院子。刘姨娘喜滋滋地接过银票,转身锁进一个匣子里。
锁好银票后,刘姨娘回过头来,才注意到严妍的额头上一片青紫。
“妍儿,你的额头怎么回事?”刘姨娘一把抓住严妍,紧张地问,“告诉姨娘,是不是二夫人故意磋磨你了?不行,我得去找二夫人说理!”Xιèωèи.CoM
刘姨娘“蹭”的一下站起来,忿忿不平地说:“就算我是姨娘,你是庶出,也轮不到二房来欺负长房的人!走,妍儿,随姨娘去朝云院,姨娘去替你讨回公道!若不然,别怪我撕破脸,把顾家大老爷借钱买小妾的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