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思似的。
她想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态,可实在抵抗不了知道谜底的诱惑,说:“听声音是二十多岁还是四十左右?”这时电话铃又响了,吴安安说:“又来了,你自己问他几岁吧。”柳依依想着应该做出从容不迫的姿态,响了三下还没有接,心想响到第六声时再接。
可响到第四声,她心里就发虚了,怕对方把电话挂了,又到哪去追回来?
现在,自己是太需要一个电话了。电话是夏伟凯打来的,柳依依说:“怎么才打电话来呢?”夏伟凯在那边啊呀啊呀好几声才说:“啊呀,那张记了号码的纸找不到了,我到处找,还跑回到你们图书馆去找,我以为找不到了,都绝望了。刚才不留神又在本子里发现了,啊呀我高兴得要命呢,比发现了新大陆还高兴。对不起啊。”柳依依憋了一肚子气,本打算狠狠地抱怨几句,听了这番话,怨气一下就消掉了,还仿佛看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嘴里仍说:“你可能是要记的人太多了,纸条也有那么几十张,都搞混了,不知道谁是谁了。”夏伟凯又急急地解释一番,有点语无伦次,那样子倒像被柳依依说中了似的。
解释了半天,夏伟凯提出要见她,说:“我马上骑单车到你们楼下来接你。”柳依依说:“我住在学生四舍,就是……”柳依依描述一番,觉得没讲清楚,谁知夏伟凯说:“就是篮球场北边那一幢。你过十分钟就下来啊。”柳依依心里很乐意,但她毕竟是柳依依,还有几分冷静,一个刚知道名字的男生,这么说一句就答应了他晚上去约会,那太没身份了,于是说:“我约好了到老乡那里去,他们在等我,都等急了。下次再说吧。”她觉得自己说得很得体,既守住了身份,又留下了空间。
夏伟凯还反复地劝她,他越劝她,她就越放心,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放下电话,她发现自己憋了几天的怨气一点都没有了,甚至觉得对不起他。
他那么诚恳地要来接自己,自己却让他失望。想到来接自己这件事,柳依依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他怎么那么准确地知道四舍的位置,而且要自己
“下来”?他怎么会知道这些?既然知道,在门口等着不就等到了吗,还急得要命到处找那张纸条?
柳依依对自己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越是清醒问题越多,问题越多越是糊涂。
她恨不得不理他,一开始就有问题,将来问题还不知多少,又恨不得马上找到他,问个水落石出,不然心悬着,像一桶水,被搁置在一口深井的中间。
柳依依等了五分钟,希望着电话铃又一次响起来,忽然发现吴安安正若有所询地望着自己,马上一拍手说:“哎哟哟哟,老乡还在等我呢,他们会骂人了。”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