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在一起有什么意义?有了亲情什么都是顺的,钱,床上,还有种种感受。我父母那一辈人真的有感情好的,我妈不听我爸打鼾就睡不着,我爸出差了,要催他回来打鼾给她听。我爸非要吃我妈做的饭菜才香,外面赴宴都吃不好。钱分家?没想过,晚上还要贴着脸睡。这是一种心态吧。我就没这么好的心态了,周珊打哈欠擤鼻子吃西瓜的样子,我都难受得很。我打鼾,这是接了我爸的脚,她要把我踢醒。喉咙痒了咳几声,就问我老咳什么。白天抽支烟玩,晚上还说你身上有烟气。我没问过她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人的感觉都是对称的。这又是一种心态。我们都在问自己,跟对方在一起有什么意义?意义就是为了琴琴了,琴琴不同意的事情,谁也不能做,就这么耗下去吧。当然周珊她还是可怜,可能得了抑郁症了。经视台有个女人,十多年前也是主持人,离婚好多年了,儿子判给了男方,她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得了抑郁症,前几天跳楼死了,遗书都没留一份。所以,我也只能这么耗下去。我看以后跳楼的会越来越多。”柳依依说:“这么说我越发怕起来了,你们开始的时候还相互有感觉吧?我现在一开始就没有,半点都没有,以后怎么办?只能是爱情是爱情,结婚是结婚。”秦一星说:“你为什么不能有?他其实不错的。”柳依依说:“有没有是我的嘴巴说了算吗?总不能骗自己的心吧。我这么死死爱着你,你又不能给我一个承诺。”秦一星说:“我哪有资格?”又说:“时候到了,不骗也得骗。”柳依依说:“这很残忍。”秦一星说:“有些自恋的女人不想对自己这么残忍,结果更加残忍。依依有些事你看到了,也想到了,看到想到,还要做到才是真正的看到想到。你还是去爱宋旭升吧,女人没有了青春,守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她老公。”柳依依说:“没感觉,爱不起来,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勉强自己了。要是能回到大学时代就好了,不用勉强自己,慢慢来。”秦一星说:“你还想找大帅哥,没那可能!”柳依依想起了夏伟凯,说:“万一有可能呢?想也不许我想一下?我跟宋旭升结婚可以,但有条件,你不能不理我!”秦一星笑了说:“那就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又说:“现在的婚姻,质量真的下降了,带着那么多心灵的记忆,身体的记忆,走进去了,记忆还随时可能被重新点燃,甚至物质化地复活,亲情又怎么培养得起来?培养不起来,女人的前途又在哪里?随着时间推移,她们的爱情创造力在下降。我很同情她们,周珊也是她们中的一个,她到哪里去搞婚外恋?”柳依依说:“我也同情周珊,就像同情我自己。”
秦一星又说到宋旭升,柳依依说:“你怎么比我还喜欢他?我从来没有找到有感觉的感觉。”秦一星说:“我真的希望你将来幸福,至少不要不幸。”柳依依说:“幸福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可能的吗?太遥远了。我告诉自己别抱幻想,又情不自禁地抱着幻想,所以我不甘心,想把他吹了。”秦一星说:“你别冒风险,你没有那么多资本去冒风险了。”柳依依说:“只想把我栽在他身上!我还没转过弯来呢。”秦一星说:“你要觉得自己真的那么伟大,我也没办法,其实吧……伟大不是凭空就能伟大起来的,伟大需要资本。”柳依依说:“又往女人的伤口上撒盐。”不经意地说出“女人”两个字,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秦一星说:“这几天步行街衣服打折,等宋旭升回来,你带他去买几件衣服。男人,你对他好他还是有感觉的,就像他对女人在某种状态中的状态会有感觉。”柳依依说:“怎么这么流氓?”秦一星说:“我歪曲了事实吗?”柳依依说:“我也没有钱。”秦一星说:“你现在不是有钱了吗?”又说:“你买了到我这报销吧。”柳依依说:“听你的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不理我。”秦一星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柳依依说:“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他,赖在你身上一辈子。唉,我的心啊,我的心啊!”秦一星叹口气说:“没有办法,依依,没有办法,你不能总这么下去。”又说:“为你好反倒成了我的罪过了。”又说:“他妈走了,你也表示一下吧。”柳依依说:“那也找你报销。”就拿手机跟宋旭升通话,说了安慰的话,要他先垫五百块钱。收了线柳依依说:“今晚上理一理我行吗?”秦一星在她肩上拍一拍:“这不是理你?”柳依依说:“这算什么?”秦一星说:“那不好吧?宋旭升知道了会有意见的,你没觉得对不起他?”柳依依说:“没觉得。”秦一星说:“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大家心里都这么轻松,什么规矩都不是规矩了。”又看看手表说:“那我们走吧。”下了桥,上了车,柳依依说:“去哪儿?”秦一星说:“到哪家宾馆找间房。”柳依依说:“不去康定?”秦一星顿了一下,说:“乱七八糟,乱七八糟。”柳依依想,那里也许有别的女人的痕迹,心中掠过一阵不快,想要秦一星送自己回学校,又一想,自己凭什么那样要求他,又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呢?她突然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多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