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用银钱的地方多了,管家倒是给的痛快,都是在府里干了半辈子的人了,不能亏待。
除了小妾院子里,还有十几个仆人,其他地方的下人,都走了。
小妾手中的银钱支撑了一个月,便见了底,府中值钱的东西,早被薛将军变卖了。
管家这日,来找小妾,跟小妾交了实底,薛将军归期不定,让他回老家种地。
薛府的管家,回老家种地,说出来小妾自己都不信,京城里的勋贵,管家这人,不说都认识,也能认识百十号人,若真说起来,倒是没有几个不卖他面子的。
可是,薛将军走后,大半年的功夫,从不见他出门,也不曾求见任何世家贵人,他本来打算替薛将军看守府邸,但薛将军说,让他守在薛府半年,自行离去。日后,不管薛府发生什么事,都叫他不要管。
再等一年,不管薛将军回不回盛京,他都可回来,继续替薛将军看守府邸。
这话,管家自然不会同这个小妾说。管家辞行后,小妾这才真正的慌了,忽而意识到,薛将军遗弃了她,不要她了。
想到之前,她命人开了库房,府里值钱的物件,早就被薛将军变卖了,在主母刚刚下葬,薛将军便开始变卖物件。
那时,小妾唯恐被薛将军责罚,甚至不敢常常露面,直到得知将军出了远门,她才敢在府中露面。万万没想到,薛将军变卖家中财物,不是小气自以为的,薛将军睹物思人,将府中物件都换了新的,而是腾空了薛府,如今,这府中,只剩一个空架子了!
管家辞行后,府中仅剩的二十几人,也走了大半,小妾院子里的下人,也有请辞的,管家走之前将下人们的身契都发还了,谁甘愿一辈子做下人。
除了小妾院子里几个心腹,还跟着小妾,自以为小妾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薛将军不久就会回来,这府中的人,怎么就眼皮子浅得只看眼下。
第二日,小妾骤然发现,她的院子里,只剩五个粗使小厮,一个管事婆子,还有两个贴身丫头,加上小妾,总共不到十人。
偌大的府邸,小妾派了两人去门房,一个做粗活,厨房只剩两个厨娘,曾经热闹非凡的府中,安静极了。
等待的日子,无数的恐惧放大,小妾命书房留下的一个小厮,去请薛将军往日的下属,其中有个叫小六的,小妾见过几面。
小厮下午回来回话,小六爷说,薛将军走前,命人给小六也传了话,薛府无论出了何事,都叫他不要管。其他的话,一句没留。
小妾不信,又说了几个她见过面的下属,薛将军走了,这些下属,其中好几个,都有武官职位,若能替她撑腰些,日子也有个依仗。
可见,去了几家,小厮回来,都是如此回话。小妾忽然气愤起来,这薛将军,太狠了些,撂下她,不管了!日后只能靠自食其力,小妾想了数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每日无所事事,这府中,也没个人来,安静得让人心慌。
因小妾素日只管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懂生财之道,故而,只能变卖些首饰,维持着度日。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个月,冬日的严寒,悄然离去。
府中也从死气沉沉,缓和过来。
这日,小妾变卖了一套头面,打算盘个铺子,日后有些出息,好过整日典当度日。
小妾拿着当了首饰的三百两银子,带着一个婆子,去了牙婆处。
小妾想开个脂粉铺子,她对脂粉,比较在行些,也喜爱摆弄些脂粉,平日自己做过胭脂,还不错,若能经营得当,后半生也有了依靠。
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察出来,薛将军对自己,看似情深义重,实则都是表象。若真的喜爱她,怎会不给她留后路,将她丢弃在将军府,不管不顾,一年的功夫,小妾对薛将军的仰慕,逐渐淡了,甚至,只有在婆子管她要银钱买米的时候,才怨怼几句,甚少想起他来。
薛将军对她无情,她何必追恋,人啊,没了谁不能活?单看日子怎么过了。
小妾盘下一间胭脂铺子,逐渐的开了起来,虽说开头难了些,但总归都挺过来了。小妾素日爱打扮,却没想到,她有朝一日,她要靠着女子妆容,好在她会制作胭脂,也有几个好方子,能赚些银两度日。
每月三两银子,虽说赚的不多,但总归不再入不敷出,靠典当度日。
这日,来了一个大主顾,点名要见掌柜。
铺子素日接待的,都是女眷,且买的不多,一下子来了一个大主顾,小妾亲自上阵,将自己铺子里的胭脂悉心说明白。
这婆子,是莫少母亲的陪嫁婆子,莫少无意间,在铺子外头看见了这小妾,看她梳着夫人发髻,着人打听,竟是薛将军曾经十分宠爱的小妾。
听闻薛将军一年前变卖家产,带着独女出了远门。这素来宠爱的小妾,倒是留在京城,没有带走。妾室,本就是个玩意儿!这薛将军,会不会回京,还两说。
莫少对这薛将军的小妾,起了浓浓的兴趣,派了人打听,得知,这小妾,前些日子,一典当了不少值钱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