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婉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艘画舫缓缓行来。
“闻歌始觉有人来。”贾珏看此情景,随口说了句。
喜欢溜须拍马的人哪里都有。
“好句。公爷大才。”
“不知什么时候你家公爷成了王少伯?”说这话的人自然是改革党的人,他们原本还高兴,皇帝提拔了贾珏,他们终于能够将手伸进军中了,谁料到他竟然转身就被太上皇收买了去,这能忍?对于叛徒,自然要处处攻讦。
对于这种小角色间的互掐,他还是很乐意见到的,要不然,大家表现的一片祥和,他觉得他就不需要积蓄力量,直接寻条大船,向美洲跑路吧!
等到画舫靠近这水榭的时候,那花魁的曲子也刚刚唱罢。
“奴家黄花院月弄影,见过诸位大人。”
贾珏看着这位花魁,也就觉得那样,柔柔弱弱,全身散发着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之气。因她是青楼女子,所以还带了一分妩媚。圆润的瓜子脸,桃花眼,算是个90分的美女。
当然了,主要是贾珏见过的美女太多了,远的不说,天天和可卿,黛玉,晴雯待在一起,审美早就疲劳了。
薛蟠就不一样了,除了秦淮八艳他没见过外,秦淮河畔一百零八坊有点名气的他都见过了,可如此美艳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心里的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贾珏看着薛蟠一副猪哥的模样,心里一顿鄙视。
“孤听闻影儿姑娘才艺无双,舞姿更是妙曼,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能够一饱眼福。”
“殿下说笑了,奴区区雕虫小技,不敢在诸位大人面前卖弄。奴的姐姐子怜的舞姿才是一绝。”
“好,既然姑娘如此说,那就请子怜姑娘独舞一支,跳的好,孤重重有赏。”
子怜姑娘一身百褶裙,犹如一只蝴蝶飞舞在草丛中,看的人赏心悦目,确实有本事。
贾珏将目光放到了一人身上,那人穿得很寒酸,一身衣物打了补丁,靴子上的针线密密麻麻,靴底也很厚实,看来是他的情妹妹给缝的,头上还插着支贵重的簪子,与他一身行头格格不入。在那里从头到尾不说一言,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他是谁?”贾珏指着那人问道。
“回公爷,那人就是新科状元仇元庵。”冯紫英答道。他是个八面玲珑喜欢结交朋友的人,今儿个听说贾珏要来,自然是想要结交。
“你是?”
“在下冯紫英。”
原来是这个神秘人。
“记下了。你可知他为何如此?是看上了哪家勋贵小姐被嫌弃了,还是做了陈世美心里有点悔恨?对了,我与你年纪也大差不差,就以朋友论交吧。”
四王八公之流本是没落了,可因为贾珏的出现,让他们枯木逢春,又焕发了新生,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状元郎自然是看不起的,贾珏也因此有这一说。
“那在下斗胆,就唤宁公一声子润兄了。”冯紫英仔细的打量了贾珏一眼,见他没有什么不悦之色,故而放心,继续说道:“状元郎没有看上哪家千金,也不是当了陈世美,而是同那子怜姑娘两情相悦,却无银钱替她赎身,子怜姑娘要自赎己身,因她被太子座下的第一谋士看中,黄花院惧怕太子,所以就推托着不让她赎身。而太子的谋士又出不起赎身的银子,黄花院的老妈子自然是不肯放人,毕竟,能够在京城里开那样大的一座青楼,她背后也是有人的。所以这事儿也就一直耽搁着。”
一对有情人吗?
一舞方休。
太子鼓掌大笑:“此舞只应天上有,人家哪的几回见。子怜姑娘,你要什么赏赐?”
子怜跪在画舫上以为事情成了,激动的说道:“奴家请求殿下放过奴家,让奴自赎于黄花院。”
原本他觉得这(女支)子应当识趣,求他给她赎身,这样他就不用怎么花钱,将她买给建仁兄了,可恨,一个卑微的下贱货,安敢如此?
“大胆,孤看你可怜,想要赏赐你,没想到你胆敢污蔑本太子,今日我暂且不与你计较,若还敢如此,孤绝不饶你。”
子怜听了这话,心里彻底没了期盼,她听其他妹妹们说那人只是借了太子的名头行事,此事太子应当是不知的,所以她就和弄影妹妹唱了这么一出戏。想来是有人要害自己。
仇郎,我定不负你,回去后我就自尽,望来生能够与你再续前缘。
“嗳哟,有趣,有趣。”
在她心如死灰之时,水榭上走下来了一人。那人一身白袍,头发半束,腰的右侧别着玉箫和扇子。他正看着自己。
“今日来时的路上听了一句话觉得有趣。牙把牙的牙打掉了,牙还说着牙有理。我思忖了半日不得其解,没想到殿下倒是给我解了惑。”
“哈哈哈,能够帮到宁国公的忙,是孤的福分。”
太子心想:这人是太上皇的红人,而且还是那么多贵勋的领头人,值得自己放下身份交好。
众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以为听错了,贾珏也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