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透肺腑肝肠。
墨玉青却兴致不仅不减,反而越发高昂。将手中剑舞得如风卷狂花,白茫茫的一片。
轻灵身影在山石上翻飞,也许是池中的月光太过耀眼,墨玉青凝神看看,一剑刺透水中月影搅起涟漪无数。手腕一翻,一道清澈的水流被剑气提到半空,随手甩出一道弧线,万千水滴珠帘般铺洒到花间草地,天地间一片润泽水汽。
墨玉青不待水滴粘身,一个起落,已飘身至牡丹丛中。
“爹,看我给你做个花球。”墨玉青醉眼迷离,说话间,身形腾空而起,剑气扫过一朵朵绽开的花蕾,剥菜般掳走外层的花瓣。
花瓣被吸附在剑身上,鳞甲般层层叠叠。墨玉青一抖手,层层花瓣变戏法似的齐齐聚到剑尖,被内力凝成一个碗大的花瓣球,随着墨玉青清脆的一声:“接住!”远远地向墨无痕抛来。
墨无痕已经站了起来,听到青儿的叫声,微笑着一手扶琴,一手去接墨玉青的花球。花球触手即散,飘落的花瓣四散开来。瀑布般洒了墨无痕满头满脸满身都是。
凤目含笑唇角轻扬,墨无痕站在飘飞的花瓣中,象走出画卷的游仙,通身上下光华流转风姿袭人。
墨玉青玩得兴起,不停的搅动花瓣,凝结成球,去扔给他爹。虽然时远时近,花球也大小不一,力道却都拿捏得正好,让墨无痕刚好能接到,又不至于被力道所伤。
墨无痕开始还用手去接,后来接不过来,干脆不再去接,任花球打在自己肩头,淋了满身的香粉香水。
墨无痕看看自己的衣服,佯装生气:“青儿停手,我的花还要入画呢。你别都给我糟蹋光了。”说完,拾起石上酒杯,转身去亭里倒酒。
“知道,知道,”墨玉青嘻嘻笑着,不再□□鲜花。丢了手中长剑,一纵身上了树,手脚并用,灵猫似的在树杈上跳跃,嘴里还叫着:“爹,你看我啊!”
墨无痕美目流转,才不看他,桌上的好酒可是极品的美味,今晚难得能喝个痛快。
庆王爷抬步向亭中走去,跟众人寒暄。留下鸿锐死死盯着吊在树稍上的墨玉青,担心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正想喊他下来,就听“喀吧”一声脆响。树枝断裂,墨玉青来不及反应,头下脚上就掉了下来。鸿锐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展开双臂一个海底捞月,抄住了下落的身子。
墨玉青跌落在半空的时候,酒就吓醒了一半,本来以为要摔在地上了,不想却被人接着,庆幸过后便心生感激。待看清接住自己的人是鸿锐,不由先是一愣,转而明白了几分。长睫毛扇了两下,也不说话,一挺身跃出了鸿锐的臂弯,往凉亭跑去。
然而,只这一眼,就让鸿锐的心里阳光普照百花盛开。
青儿的眼睛好了!青儿能看见我了!
鸿锐激动得心都在狂跳。跟在墨玉青身后快步走去凉亭,兴奋得脚步都有些踉跄。
凉亭里坐着五个人,除了墨家父子和庆王爷,另两人鸿锐都认识,却都不熟悉。一个是青儿的师傅余独行,另一个,竟然是只在琴行见过一次的江湖人物——三更先生。
鸿锐赶紧上前见礼,少不了又寒暄客气一番。
余独行人虽怪癖,却是个豪爽之人。主动给鸿锐介绍三更先生。“小世子不知道吧,这位魏先生可是武林里的盟主呢。你在渠州府能保住小命,多亏了有他帮忙。”
三更先生闻言笑笑,摇摇手,“余前辈过奖了,你怎么不说,你那高徒传了江湖赤金令指名道姓地拘我呢?”
三更先生说的轻描淡写,听起来不无幽默,然而在座众人都明白,如果没有他和他招集的江湖众人倾力相助,鸿锐不可能毫发无伤而且还能将那一窝子的贪官污吏全部捉拿归案。
众人说说笑笑举杯庆贺,鸿锐一饮而尽,心里却五味杂陈。自己都不知道中间还有这样一节。青儿对自己的这份用心,让自己觉得无以为报。
可是青儿却被自己的急功冒进害成那样,鸿锐心里一阵难过。
正低头沉思着,又一杯酒送到面前。“鸿锐,你好好谢谢魏先生吧,”
是墨无痕。斟了满满一杯酒,递给鸿锐。“我们刚才说到,那天夜里叫醒你们的也是他。”
路宿馆驿的琴声也是他?!鸿锐一听,赶紧举杯。
墨无痕又在旁边轻轻添了一句:“给青儿治眼睛的大夫也是魏先生给请来的。”
鸿锐端着酒杯,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多的话堵在心头,对上三更先生微笑的目光,忽然眼眶发热,不知道说什么好。
“世子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三更先生给了鸿锐一个了然的微笑,将手中酒饮下。
鸿锐吞下酒液,只觉一路辛辣艰涩。
放下酒杯抬头再看三更先生的笑容,觉得格外亲切。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不容鸿锐细想,庆王爷已经端起了酒杯朗朗致词。
在外人面前,庆王爷一向都很照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