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早些休息, 后半夜,你怕是还要上城去吧!” 皇帝其实早知道鸿锐的举动,但作为一个仁和宽厚的兄长,他不会干涉他们。
从皇帝那里出来。鸿锐回了自己的院子。
手下人早将夜里城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停当,这时都抓紧时间在休息。门口一个人伸腿伸脚,捧着杆□□,依在阶角睡熟了。看身型年龄不大, 瘦瘦小小的似一个少年。
鸿锐动了动眉头, 走过去拍拍那少年的肩头,“起来,这里睡着了凉,要是生了病, 看明日谁来管你?”
那少年揉揉眼睛, 抬起头来。
鸿锐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猛吃了一惊,“小陶,怎么是你?”
小陶看见是鸿锐,嘴一咧,笑了起来。“他们说你在这里,让我等着, 还真把你给等来了。哈哈!”说着话,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
“这里危险,你跑来这里干什么?”鸿锐有些生气,这小陶是个小偷,以前在墨府做过下人。吊儿浪当的,后来事发被墨玉青的师傅收走了。好久都没有联系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跑来了战场。
小陶不知道从哪里还弄了身敌军的军衣穿着。抗着大枪,蹦蹦跳跳耍杂技的一样跟着鸿锐往里走,一点不介意鸿锐的表情。“好男儿报效国家,这不是打仗打得紧么,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主人说了,回去按天给我算工钱!”
“哦?这样啊?”鸿锐笑了,这神偷还有是个有“主”的人!看来这次不是乱来的。今夜事情重大,也来不及细问他,鸿锐领着小陶来到一间空屋,让他在那里先睡下。
小陶猴子似的跳上桌子,抓起茶壶对着嘴喝水。“我是来报国的,你什么时候安排我呀!”
“你先好好休息,有用你的地方我派人叫你!”
鸿锐安顿好小陶,出来回自己的屋,也不点灯,直接上床躺下,和衣而卧。
白天忙得要死,今夜也不会太平,惦记着城头上的青儿,等一下少不了还要去城头悄悄看看他。此刻若不赶紧睡一下,后面的日子恐怕支持不了。鸿锐强迫自己快些入睡。
然而越想入睡,越发难以入睡。翻来覆去,鸿锐暗想这样可不行,于是起来打坐。为将官者,越是大战前夕,越要沉稳应对。鸿锐凝神敛气,逼迫自己排除杂念,默默念诵武功心法,渐渐入定。
鸿锐打坐也就打了一个多时辰,就听见外面有人急速跑过的声音。
声音来到门口,焦急地说:“世子,世子不好了!”
鸿锐一个挺身冲下地,大力拉开房门。
来人是自己的亲信,负责在暗中帮自己盯着青儿的。不是紧要事情,他不可以来见自己。此刻他跑来,城头上一定是出事了。
鸿锐强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稳了稳呼吸问来人:“什么不好了?”
来人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敌军大营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点了无数灯笼火把。好多人在那里围着又唱又跳。城头上守卫的兵士都觉得呼吸困难,心慌得不行。刚刚武将军下令,提前换岗,调了下一轮兵士上去。此刻正在商议怎么办呢,墨小将军说他要下去探营!……”
鸿锐闻言,惊得张大了双眼。心几乎没从嘴里跳出来,再管不了其他,拔腿就朝外跑。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吩咐着手下火速去喊军医营备装。
身后,小陶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见鸿锐跑他也跑。跟在鸿锐身后,边跑边喊,“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呀!”
鸿锐几乎是飞上城头的,来到城头,发现城上的气氛异常的紧张。几乎所有的战将都聚集在此,皇帝站在垛口前,大家围拢在皇帝身旁,正在商议着什么。
还好,青儿的身影还在那里。鸿锐这才才勉强松了口气。
鸿锐顺着众人的目光走到垛口边向对面眺望,远处的河滩上飘起张巨大的黑幡来,黑幡上用白色勾画出一张狰狞的面孔,下面舞动的飘带则是暗红的血色。
黑幡旁燃起大堆的熊熊烈火,好多黑衣人围在火旁打着圈子,诵念着什么。
这诵念声时急时缓,夹杂着什么东西向火堆中投去。
诡异的景象惊得这一面城上的兵士纷纷议论。全挤到垛口上观瞧。
鸿锐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站着的小武,走过去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武轻声回答:“听我哥说是在祈神!他以前在北边的时候见过北庭人弄这个,施法的时候就差不多是这样子。只是这次好象有些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边的士兵听了他们念经会不舒服。”
鸿锐皱皱眉头。“那就把耳朵堵上好了,多点几个火把,反正我们这边看令旗也一样可以杀敌的。” 今夜守城的官兵,个个盔明甲亮精神抖擞,都是百里挑一久经调练的精锐。不论是鼓声、号令还是旗帜、灯火,他们都早已经熟记在心,运用自如。这嗡嗡的咒语应该难不倒他们。
“似乎不是很管用,我哥他们正商量派人过去看仔细呢。小墨刚才说要去,陛下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