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影微微地战栗。
许久,叹息般的声音传来,幽幽的,如风低诉。“为何要做到这样多?只是因为你曾经欠了我?”
庆王爷摇头:“只是因为我爱你!”
墨无痕睁大眼睛:“爱,是这样?”
庆王爷点头:“我的爱,就是这样。”
四目相视,墨无痕的心底好像被温热的熨烫过,起起伏伏的疙瘩都被庆王爷的一句话熨烫得平整干净,仿佛夜空般清明透彻。
墨无痕的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向上的弧度。
墨无痕开口,有微微的嗔怨:“你可知一味被你保护着,我也会心中不安。”
庆王爷惊讶:“会吗?”
墨无痕缓缓点头:“会的!我会不安!”
庆王爷:“可是我怕你受到伤害。”
墨无痕:“不会的,我已今非昔比,”
庆王爷:“我只想让你安乐。”
墨无痕:“给我自由,我会更加安乐。”
庆王爷:“是这样?”
墨无痕:“是的!”
四目对视,彼此在对方的目光中寻找答案。信任原来是这样的简单,却拥有这样的力量。它可以抵抗一切攻击的和诋毁,它可以让两个人携手并肩,感受爱情最深的默契。
庆王爷了然地笑了:“呵呵,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替你决定一切。”
墨无痕扬起下巴,细长的凤目力有狡黠的光在闪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庆王爷:“你想要做什么?”
墨无痕:“做我想做的事!”
庆王爷:“好,我不拦你!”
笑容在彼此的眼中绽放,如夜之魂魄,轻灵律动。
一同走过生死后,心已经连接在一起,再不用担心失去。
如此梅海,如此静夜,如此庆王,如此墨无痕……面对彼此,内心有个念头越来越明晰。为了眼前这个人的幸福,自己已经不需要再舍弃一切去追逐,而要做的只是与他共享相伴的美好。
这样的夜色,清澈,平静,安宁,幸福。
“以后见到我,不可以再叫无痕。”墨无痕一步步走近庆王爷,勾起嘴角,露出刁钻的笑容。
庆王爷吃惊地睁大眼睛。“不叫无痕?莫非要叫心肝?那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怕下人听到会偷笑。”
“去!不要胡说。”墨无痕轻轻啐了一声。却还是轻轻靠在庆王爷身上。“苏沐阳说他已经联络了朝中御史,他们要一同上书为我请命,希望我能出仕为官,统领编修科举之务。为朝廷著书立说,广招贤才。”
原来是这样,庆王爷皱眉。
“他还说,今后天下太平,你这位功勋卓著的武王爷回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而我们这些文人大可从此施展拳脚,治理天下了。”
庆王爷的嘴撇到了耳朵边。“所以你就要跟他们一起胡闹吗?”
“从今以后你就回家安歇吧。我要日日上朝去了。所以啊,你不可以再叫我无痕,要叫我墨大官人,记住了吗?”
噗。
庆王爷差点吐出血来。自己好不容易定国安邦想跟这人过几天太平日子,他倒好,一觉醒来到忽然要治理天下了。
这叫什么事?
“你真的要去做官?”
“真的!”
“不怕人非议?”
“不怕!”
“不怕辛苦?”
“不怕!”
“打算做多久?”
“做到天下人只知有无痕,不知有庆王。”
呃~~庆王爷真想找个柱子撞过去。
“可是,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一些,这样天天去拼命,我担心会累坏你……”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墨无痕拉住庆王爷的大手。“走吧,跟夫君回房间去。”
“夫君?”庆王爷的表情好像便秘一样:“你冷了?”
墨无痕摇头:“不冷,只是多日没有宠幸你了,官人我也十分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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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墨无痕就先醒了。
庆王爷睡得正香,手还不放心似的紧紧抱着墨无痕的腰。墨无痕小心翼翼地掰开庆王爷的手,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庆王爷昨夜纵欲过度着实累坏了,此刻翻了个身又睡了。
墨无痕看着庆王爷酣睡的样子,不由失笑。
以后就要轮到这人每日早上懒床了,看他睡的,好像只猪一样。以前是为国效力勤政王爷卖命猪,以后是自己家养得白白胖胖的后宫宠幸猪,嘿嘿,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墨无痕披衣下床。略略洗漱一下就出去散步。
日头刚刚出来,清冷地挂在树梢。早上的山岗上空无一人,梅海一片静谧,几乎能够听到花瓣开启的声响。
墨无痕信步走着,渐渐来到昨夜的梅亭。却发现已经有个人在里面端坐,背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