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已经坐在长桌上了,他看到她,朝她笑了笑,“快坐下来吃饭。”他一面说,一面将一份报纸慢条斯理地折成了方块,才用一只金碗压着它,起身替维吉尼亚拉开椅子。
“马尔福夫人呢?”
“妈妈陪着爸爸在院子里散步。”德拉科替她倒了一杯牛奶。卢修斯从一个月前停止了毒疹草的药效,虽然身子还是瘦得不能看,但已经能从床上走下来,脸上几乎连成一片的红肿毒包都消失了。
“有信件吗?”维吉尼亚说着,瞥了一眼他折得方方正正的报纸,“妈妈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联系我们了。”
德拉科没有吱声,他推了推面前的盘子,示意她赶紧把早饭吃了。
直到早饭吃完过了很久,卢修斯才在纳西莎的搀扶下回到屋子里,维吉尼亚的目光一下子就停留在卢修斯仍然在抖索的左手上——维吉尼亚知道这是黑魔标记灼烧后残留的疼痛感,这种情况在这一个月来愈加地频繁——黑魔王一次又一次地召唤着他的使徒们,他已经不耐烦了。可这次似乎有些严重。
卢修斯和纳西莎的面色都有些苍白。
“他发怒了。”卢修斯说,“我能感觉地到。”他不说话了,仿佛在等别人发表看法。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没有笑容。
维吉尼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早上九点多。霍格沃茨的时间是刚刚第一节课下的时候。
黑魔王在为什么发怒?
德拉科的面色很凝重。维吉尼□□不自禁地将目光移到金碗压着的报纸下面。她伸出手,在露出的边缘点了点。
德拉科做了一个无奈地表情,“我原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怕吓着你,所以……”
三天前的《预言家日报》,在今天早上才送到,他们的消息已经滞后了。
维吉尼亚几乎是抖着手强迫自己将报纸看完,连边边角角的新闻都没有漏掉,在此期间,卢修斯又将德拉科叫进了书房。
从头到尾全是悲剧。
一直以来都讲真话,站在凤凰社一边的报社被食死徒攻击了——就是德拉科提供给布莱克的那家报社;去年才结婚的凯瑞迪布巴吉——原来的麻瓜研究课教授写了一篇亲麻瓜的文章,文章中提到了黑魔王的残暴,结果她在失踪了一个月有余后,终于在三天前的一条废弃工厂的小河边找到了她的尸体。
维吉尼亚看了一眼凯瑞迪布巴吉的丈夫哀伤欲绝的身影,就赶紧挪开注意力。
《预言家日报》的语言暧昧不详,它似乎不打算站在正义的一边,也不希望得罪黑暗势力。
维吉尼亚翻到了内页,“邓布利多的秘密往事”成功地占据了两个版面。这完全是一个和大众眼睛里完全不一样的邓布利多——野心,冷酷,还有疯狂。
这份量很足的《预言家日报》是维吉尼亚和纳西莎一起看完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面上的恐慌。
维吉尼亚一直在拿前世的结局安慰自己,才让砰砰直跳的心平静下来。
书房里,卢修斯迈着沉重的步子在书桌后面踱来踱去,他的左手直到现在还没有力气握住蛇头手杖。刚刚在花园里的灼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痛地多,持续了有半个钟头,他躺倒在花丛里,身上几层衣服都被汗液浸透了。他不得不承认,过了这么多年安生日子,他的胆子已经越来越小了。
“你的教父实在太让我惊讶了……”卢修斯喃喃地说,“邓布利多到底有多少把握?”
“邓布利多一向喜欢保持神秘。除非已到最后稳操胜券的时刻,否则,他绝不会给出任何线索。”德拉科心里也是惴惴,他心里有个猜测,可是和上辈子的时间对不上,他远避霍格沃茨,轻而易举地配合了阿隆娜的原因就是他不愿意再接受那个可怕的任务——哪怕邓布利多因为维吉尼亚的救治完全没有显示出将计就计的意愿,“爸爸,我恐怕如果你不抓紧时间回国,那么恐怕你得继续装病一直到战后的威森加摩法庭上,届时马尔福在魔法界的地位恐怕得退一退了,因为我怀疑,黑魔王此刻已经将怒火投向了霍格沃茨。”
卢修斯凝视了他一阵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咧了咧嘴角。
***
霍格沃茨里,麦格教授挺胸站在大礼堂中将饱受惊慌的学生们安抚好,她的魔杖一直有力地竖在胸前,从容不迫地将执意留下来战斗的学生中年龄尚小的孩子点出去。
阿隆娜站在礼堂的角落里,望着礼堂中惊慌失措的学生和老师,暗自庆幸维吉尼亚此刻不在学校里。布雷斯偷偷地挪到她的身后,斯莱特林的学生一个也没有留下来——无论是出于立场还是内心的胆怯。
阿隆娜拉住他的袖子,低声嘱咐,“好孩子,回到地下室,立即用门钥匙。自己小心。”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
“康威夫人,”麦格脚下生风地朝她走过来,“这几个孩子,我请你照顾他们回到寝室。”
阿隆娜朝几个小鬼头招招手,“快来吧,你们现在任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