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是挤了地铁。
一是为了省钱,一是为了随着地铁上的人潮涌动而甩掉孤单的影子。
虽然说,她已结婚一个来月,身边的向深待她也是及好,可是心灵上还是空洞洞的。
一个人在灵魂上对爱绝望。
那么她怎能轻易再爱?
地铁轰轰轰穿梭在地下轨道之中,车厢外的漆黑,车厢内的光亮突然就形成了鲜明对比,人影倒影在窗户上,朦朦胧胧,恍恍惚惚。
这样的场景,最容易让人呆呆的回忆过往了。
不是她不想忘了庄吉,而是记忆深刻。这座城市似乎哪里都有庄吉的影子,似乎哪里都能有她和庄吉的过去。
譬如这地铁,他们刚从学校毕业时,天天挤地铁去上班。有一天她被人踩到了脚,庄吉发誓说,舞弊一定是成为it精英,到时候她直接不用上班了,然后想哪玩去哪玩。
她说,可不想成为家庭主妇。
庄吉说,哪能,你只负责花钱,购物,逛商场,回家我也会帮你做家务,不会被繁重的家务事累成黄脸婆的,还说有有空就会陪她去各地旅游。
那样的话语,还荡在耳边。
那样的场景,历历在目。
宋词眼圈红了,泪水潸然而下。
一旁的小朋友热心地给她递了纸巾,还说阿姨你别哭了。
她笑着说谢谢,然后用小朋友的纸巾擦了擦泪,却是越发伤心,不过怕被人笑话,只好把泪硬生生憋回去。
心里,苦苦的滋味翻涌。
亲爱的庄吉,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你知不知道,你走后的这几年里,我一个人流了多少流,发了多少呆。
而我曾经,是一个多么活泼的少女。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默默流泪了,若不是这位小朋友和她母亲一路上陪她聊天,她估计又要因为发呆而坐过站了。
回到家里简单的吃过饭,洗完澡后,向深打了个电话来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让她不要担心。
她想起这周末要和两家人订婚礼的事,于是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宋言正好把小侄子袁圆哄睡,问了她什么事,她拿着电话皱眉说自己不想办婚礼,让姐姐给劝劝父母,若是劝不动,就尽量把婚礼的事情推后。
宋言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什么不想办婚礼,结婚多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办婚礼。”然后还说爸妈今天还跟她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嫁妆,也已经列好要请的亲威,就准备定好日子发请贴了。
宋词愣了愣,没有立即回答宋言。
那边又激动了起来,“宋词,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宋词这才问,“什么为什么?”
只听电话里的姐姐长长地叹一口气,“向深已经很好了,我们都以为你随便嫁的人肯定不怎么样,没想到却是个人中佼佼,你该知足了。”
宋词不想听姐姐的劝说,“姐姐,我知道。”
宋言又问,“你知道,你还对向深这么不上心。”
宋词只顾着和姐姐理论,全然没有查觉,这时候向深已经走进了房门,而且还发现她竟然没有关门。
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在家,多危险啊。
向深本是想走进去看一看宋词,并想吩咐她下次一个人在家一定要注意的,可是听见她在打电话,所以就暂时没有打扰她。
这一听,才知道她在和姐姐通电话,而且她开了扩音,姐姐的声音也听得清楚。
“姐姐,我没有对向深不上心,你想多了。”宋词绕了绕逶迤身前的头发,努了努嘴又道,“我已经很尽量的对他好了。”
宋言不依,气愤道,“你要是对向深上心,你会让我劝爸妈暂时别办婚礼?”
被姐姐洞穿了心事,宋词很是不高兴,“姐姐,你就帮我跟爸爸妈妈说一说嘛。”
“这个忙我不帮。”姐姐似乎是有一点生气了。
宋词负气,不答宋言。
宋言似乎是查觉到了她的情绪,语重心长又道,“小词啊,你别想着庄吉了。以前你满心期望和他结婚,甚至定好了和他结婚的酒店,连婚纱照都拍了,可是他怎么做的,他竟然不声不吭走了。走了两年你才知道他有新女朋友的消息。”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说她有多傻,有多笨。
最后还劝道,“小词啊,别想着庄吉了,忘掉过去好好和向深过吧”
宋词却理所当然,“我是和他好好过啊,我已经没有拒绝他那个了,而且我都尽量配合他。”
说着,宋词的声音小了些,好像这是**,难于启齿。可是为了表明自己很努力地迎合向深,她还是说了。
听到此,门口的向深不由怔了怔。
这九月酷暑突然变成了寒疼腊月。
他的心,冰凉冰凉的。
他以为这些天来,宋宋早已习惯他的存在,应该也差不多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