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外面天气很好,小鸟正在枝头歌唱。
“你总算是醒了。”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如释重负的话语从床边传来。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他一个微笑,虽然很想放声大笑,眼前的景色实在有趣,一辈子都难得看到一回,不过现在真的没有力气。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凌大公子竟然也会有这种模样,眼中布满血丝,面色憔悴,实在是辜负了上天给他的好模样。
抬头看看四周,很豪华的房间,想来已到他家。
他凑过来,脑袋贴上我的额头,摩挲一会儿,慢慢退离。
“好了,烧总算退了。想吃点什么,我让人送上来。”
我皱起眉头,心里感到有些奇怪,浑身都觉得难受,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头方的输液瓶。怪不得手这么疼,原来整晚都在挂吊针。有钱真是好,如果需要,连医院也可以搬回家。
“可不可以,叫人来把这个拿掉。”我动动下巴,努努嘴,示意他叫人来取走输液瓶。
“不可以。”他的拒绝还是那么干脆有力,顺手递过来一个杯子。
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茶杯,我努力抬起头想够着它。刚刚开口说话,才感觉到喉咙里干得能冒火花,的确需要水来润润嗓子,可是一整晚维持这个睡姿的僵硬身体让我做出这个小小的动作都觉得有心无力。还在懊恼间,他很快扶起我,让我靠在他身上。
我没有说什么,干哑的嗓子让我不想说话,只是赶紧把水喝掉。喝完水他让我躺好,盖上被子,拿过床头的毛巾拭去我嘴角的水渍。
我静静地盯着他,盯着他所有的动作,盯着他信手做这些事情,更加确定这事透着无法言喻的诡异。
他把毛巾放回床头柜上,终于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看了。
“怎么了?”他问,纯粹的疑问。
“让人来把输液瓶拿掉,我已经好了。”不明白自己的语气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差,反正我是病人,现在病人最大。
“不行,医生说要吊三天。”他显然没打算让着我这个病人,继续拒绝。
“我手疼。”我胡搅蛮缠起来。
“说了不行就不行,你不要这样小孩子气。”他的耐心一下子就用完,大声吼我。
我突然笑了。不是我有受虐倾向,只是这样的凌皓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凌皓。刚才的那个他好陌生,让我觉得诡异。
“谢谢,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我突然说,没有调侃,没有讽刺,真心诚意地道谢,为他昨晚到现在为我所作的每一件事。
“啊?”他愕然,他不解,他的神情开始慢慢转为狐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不高兴起来。
“我就是想谢谢你而已,能有什么意思?”我又是无辜又是委屈地看着他。
“我不管你在玩什么花样,给我好好休息。我去楼下看看,让他们做的东西怎么现在还没送来?”他很酷地说完这段话,转身就走。
落荒而逃?呵呵!凌皓真的好可爱。我忍笑忍得都快成内伤。
谢谢就是谢谢,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本来只是一句简单的谢谢,因为是我说,他硬是认为有别的意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不愿意我的话,不管理由是什么,我已经知道无论我的表情多么真诚,语气多么诚恳,他都会怀疑,都决定不信。宁可怀疑全部,也不可相信一句,哪怕我是在说真的也一样。
“谢谢你昨晚照顾了我一整夜。”在他关门前,我补上了这么一句,成功地让他关门的声音上升十分贝。
那个一向骄傲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些什么吧?我只是提醒他到底在做什么而已。
凌皓他太过骄傲,也太过自信。当然骄傲自信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当年就是爱上他这如烈焰一般的性格,所以现在,我并不希望他变成另一个人,用奇怪的态度对待我,那会使我很不安。
我这样刺激他,他肯定会生气,也许过会儿就会请我出去。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想要的东西里并不包括他无心的温柔。
相同的错,我不会再犯,这是我对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的保证,所以在目的达到之前,我不能允许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生病的日子很无聊,无聊到让人胡思乱想。
我一直想不明白沈延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他对我语气恭敬,礼貌十分,可我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他非常讨厌我,骨子里深深地厌恶我。
我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的心态。想来我一没有杀他父母,二没有抢他女朋友,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应该没有讨厌我的理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我知道爱一个人可以没有理由,却不知道讨厌一个人同样也可以没有理由。
也许我们八字不合。我想了好久,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我不知道我们要保持这个诡异的状态到什么时候。
最近,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