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不懂中文,否则听了她的话,我怀疑他会抓狂到拿圣经砸到我们头上。
“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询问完毕后,牧师示意我们交换戒指。
事情继续如慕容剧本上写的那样发展。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戒指,帮慕容戴上;慕容也含羞带娇着帮我戴好。
我们演得煞有其事,不知情的人准会被我们脸上的神情骗到。
“如果没有人反对他们的婚礼,我在此宣布这一对新人结成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等一下。”
一道宏亮威严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牧师的话,观礼的众人视线往后面一转,顿时瞠目结舌,半刻没有声音。
教堂的门口来了一群人。
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人正快步走进来,他挟着凌厉的气息,一步步走近。
“我反对。”
他的声音不算太大,但足够众人都听清,他的发音无懈可击,别人肯定也不会误听。
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碰到有人来破坏婚礼,观众总是最开心的,我们的观众也不例外,静默之后是议论声,人人都露出大感兴趣的表情,等着新娘被别的男人抢走,或者有另一个女人来争夺新娘的位置,尽管他们是慕容请来的。
我们生存在一个没有完美的时代,心理难免有点畸形。
我每次看到这种八卦新闻时,也总是会多看两眼,但碰到自己是主角,绝对是万千滋味都涌上心头,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在演戏。
“这场婚礼无效,我来接我逃跑的新娘。”
他笑着靠近我和慕容,离我们只有一人宽的距离,站定。看看我,又看看慕容。
他叹气,突然动起来,快若闪电。
我想过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但想不到他会做这种事,慕容也考虑过所有的细节,但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做。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在他怀里,正被迫和他进行一个法式长吻。
这绝对是惊世骇俗,饶是外国人多么开放,多么见多识广,也一时个个石化,牧师老爷爷简直是要昏过去了。
本来人人以为他是来抢新娘的,没想到他要的竟是新郎。
我努力挣扎,但一时失了先机,他又死命抱着不放,倒也不易挣脱。
过了几分钟,开始被这颇有戏剧性的发展惊得鸦雀无声的观众总算找回了声音。
听到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是越来越恼火。
两个男人当众接吻,亏他干得出来。这种私密的事,有必要当众做吗?他不要脸我还要面子呢。
这个无关乎男女,私下里怎么亲热我都不介意,但我介意有观众,而且还是这么多观众。
我现在简直是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当众做这种事,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亲我,怎么说都是有问题。
在我彻底失控,打算对他又踩又踢时,他聪明的及时松开了我。
“玩够了吧,跟我回去。”他还是一幅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语气。
“谁要跟你回去!”他哪来的自信,以为我总该乖乖听他的,不过我现在的话明显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他脱掉慕容刚才给我套上的戒指。
“这种东西,你要多少都没问题,不过只能我买给你。你们玩这么多花样,不就希望我来接你吗?我这么尽职地演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虽然没说出那三个字,但我已经用行动表示了,还不够?”
我无力地看着他,慕容想要他来哀求我回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这个人是做不来低声下气这种事的。也许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还有点可能吧。
“苏逸,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许诺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对你的心意,只会用行动表示。我不知该怎么让你安心,但我会努力做到最好。”
他深情的样子不像在骗人,我就姑且信他一回吧。
况且,世事难料,有些事,因为不确定,才更有趣。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我们能做的也就是珍惜现在。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不死心,要和我继续纠缠下去,就不要怪我自私。
“好吧,凌皓,只要你不后悔。”
我说,凑上去,让观众再次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