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慕容冲又将目光落在太傅慕容评身上,“上庸王自当多与吴王沟通一下,不可杞人忧天。”皇帝喝干高脚玉杯中的酒液又着人来倒,吴王依然不甘心上前一步,“皇上,如今百姓缺水严重,若一味地卖水敛财却是置百姓于水火之中呀!”吴王话一出口,太傅哼了一声,“此事陛下早已知悉,水源欠缺,百姓用水,自当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太傅冷冷打断他。“两位王叔莫要生气,今天找了大家来,原为了热闹热闹的,饮美酒,赏歌舞,何必搞得不欢而散?”底下几个大臣便附和上庸王连声称是。吴王气得脸色发白,“皇上,今日宫中盛传一种玩了叫做扑克,上至王公大臣,下至百姓士兵都好此耍,实乃玩物丧志之举,还恳请皇上遏制此不良风气,”郑心竹听得他如是说,心里深觉内疚,头更低了。
“好了好了,吴王若是觉得和我等无趣至极,还是请回吧,”皇帝挥挥手,令吴王退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不在朝堂之上,以后就不要来烦朕了,不是还有太傅大人吗?”皇帝如此说,下面的人便都散了去,吴王更是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凤凰,上来坐吧,”皇帝慕容タ醋潘嵌忌4ィ缓笳泻裟饺莩澹饺莩灞纠匆膊幌参馔酰盟敌┬淼牟皇牵镒抛煨〔脚苌先ィ盎实鄹绺纾馔跽媸侨侨搜幔被实矍崆嵋恍Γ檬替景锼辶司疲胺锘耍颐堑奔笆毙欣郑睦锒谜庑 蹦饺莩宥似鹁票灰。纯醇练绾竺嬉幌嘁虑岱鳎桓錾倌昴q娜硕阍诤竺妫驹谙旅婵床磺宄缃袢茨芸醇掷
“皇帝哥哥,后面那个人是谁?”他抬手指指屏风处,皇帝面色微微一怔,现出一丝尴尬,拉下他的手,岔开话题,“下面的那个孩子可是你带来的?”他抬眼扫过郑心竹,郑心竹早就站得腿脚有点麻木,好在这皇宫竟然一点都不诡异森严,心理压力倒是小了许多。
“就是那天掉下来的那个女娃么?”他饮一杯酒轻笑道。
皇帝青色锦袍,白色的中衣在深深的大殿里被窗棂投进的阳光荡出深浅不一的颜色,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容貌却是端丽至极,脸上现出浓浓的疲态,特别是饮酒以后,有点昏昏欲眠。
“皇帝哥哥,你现在越来越容易瞌睡了,而且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玩了,”慕容冲定定看着眼前的皇帝,长长的睫毛轻轻阖上,倚在美丽的宫婢怀里,竟然沉沉睡去。
他叹了口气,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举步走下来,郑心竹立刻跟上去,快出殿门的时候,郑心竹回头看见一个身形秀丽的少年跪坐在青年皇帝身边,不禁心中一紧赶紧跟在慕容冲的后面走出去。
“心竹,我们去找七哥他们一起玩,”他一出殿门,金色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精致白皙的脸上漾起轻快的笑容。“少年不识愁滋味dd”郑心竹心头划过这样一句话。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她见到的几乎都是奢靡华贵的景象,皇帝心血来潮大队仪仗出游赏春、夏季开始登临漳河沿岸赏水,斗鸡台上聚众游乐,动辄便在铜雀台摆下千人宴,宴请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在宫里将众多的美女聚在一起,丝竹弹奏,琴笙和鸣,莺歌燕舞,醉生梦死,只在今朝对月饮,不问明朝何烦恼。经常是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的玩乐,事无巨细全由太傅大人处理。
皇宫里到处弥漫着或浓或浅的甜腻的香气,从宫殿精致无比的熏笼里飘出来,混合了淡雅的花香清澈的草木香气,熏得人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初夏为了避暑,花园的凉亭,四处的水榭亭台楼阁都装上了细锦混了细竹编织的帘子,以及轻纱幔帐,风吹过,花木摇曳,轻纱曼舞,端的是天上人间。
郑心竹躺在六角攒尖凉亭内的竹榻上,飞檐挑出垂下细碎的流苏丝绦,轻薄纤细的纱幔用丝绦缚住绑在刻花纹饰的亭柱上。慕容冲玩得倦了便在一边的榻上睡着了,郑心竹看着眼前这个同行同止的男孩,想着他将来的命运,没由的心中伤感起来。
世事难料到谁也不能肯定地说我明天会如何如何,她至今还会恍然梦中觉得自己醒来会在自己的那张床,妈妈叫她起床的声音,爸爸的报纸,弟弟的音乐。可是眼前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个人,这座皇宫,又真真的打碎了她的幻想。阳光透过薄薄似雾的轻纱,在亭内筛出细细的光晕,投在他白瓷一样细致明丽的脸上,让郑心竹赶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那种不可思议在空气中流转渐渐的弥漫到心坎里去,化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