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箭尖所指,能看见一抹勇猛奋战的身影,似乎很熟悉,蓦地灵光一闪,“住手!”她喝止慕容凤,然后打马前奔,慕容凤不明所以,怕她不知深浅受了伤,连忙紧紧跟上去。
郑心竹冲到跟前,看见大马头儿他们正和一群人游斗,“马大哥,陈大哥!大家快住手!”郑心竹拉下围脖,大声喊着,风灌了她一嘴,喉咙生疼。
慕容凤见她着急,似乎认识,连忙打马冲到跟前,把剑挡住相斗的二人。大马头儿几乎被陈玄给打落马下,自己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怕再一会,自己就要被挑了,慕容凤替他拦下,他松了口气。
郑心竹连忙策马过来,对着那个身材魁梧面色英俊的男子拱手道,“陈大哥,别来无恙!”不过想起自己连累了他在长安的家仆,又觉得伤心不已,不禁泪湿眼眶。
大马头儿,慕容凤他们看见她眼泪盈盈,陈玄却知道,他收刀回鞘然后朝郑心竹拱手笑,“别来无恙!没有想到今次竟然又相见!”
“诶呀!竟然是大海冲了龙王面,一家人不识一家门呀!”大马头儿拍掌大笑。
众人一起兴高采烈地回到山寨,大马头儿对陈玄佩服得很,自然热络起来,他自己说是不打不相识。
山寨的大厅里,长条石桌上摆满了酒肉,旁边炉火熊熊,即使从门口灌进来的冷风,遇到炉火也蒸腾成了热气。
靠了门口说话的人,眼前白白呵气,象山间白雾,靠近炉火的人,而上薄汗涔涔。
“陈大哥,这次可有要紧事情?”郑心竹跪坐在陈玄旁边,歪头问他。陈玄面色坚毅,眼神坚定,“嗯,我们得知秦王意欲对我国用兵,但是虚虚实实,还是想探听个明白,我便亲自来一趟!”陈玄扫了一眼慕容凤,他第一眼看见慕容凤便觉得他气度不凡,不止是慕容家的人容貌特别俊秀,而且慕容凤身上散发的那种浑然天成的强势,看似温润,却又凌厉无匹,如果不是身经百战,他也不会一眼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来,我敬慕容兄弟,少年有为,大事可成!”陈玄朝慕容凤举起酒碗,微笑颔首,慕容凤便端起酒碗朝他笑笑,“陈大哥,凤,还需提点!”然后伸臂酒碗相碰仰头一饮而尽。
大马头儿和其他一些人喝得酒酣耳热,有的直接趴在桌上睡着,有几个滴酒不沾,一直站在门口,戒备地望着门外。
“陈大哥,现在已然多事之秋,战事一触即发了!”郑心竹端着酒碗,觉得无边的愁绪一齐涌来,战争?是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叹气,仰头饮进碗中酒,酒入肠,辛辣往上走,直冲鼻,逼出眼中泪。
战争,杀戮,死亡,分离……
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短,似乎急促,又似乎漫漫无边,痛意分分秒秒感受清晰……
“是,我们有密报,苻坚竟然不顾大臣反对,一意孤行对我国用兵,而且据估计,兵力恐怕空前!”他冷笑,眼中豪气顿生,“大丈夫生而合欢,死而何惧,即便不敌,我们却也是可以拼尽最后一滴热血!”说完他一拳用力砸在石桌上,碗中酒微倾。
“如果不是脱不开身,凤非常愿意南下相助!”慕容凤眼神黑亮,盯着陈玄,“慕容兄弟,今日遇见也是缘份,来,我们不醉不归!”两人不断地喝酒,放声大笑。
郑心竹看得热泪盈眶,热血男儿,她只在电视上看见!可是来到这里,却让她见了很多,冷兵器,容易出血肉英雄!
她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有限的那点知识,百万大军,投鞭阻流,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淝水之战,一一细细滤过。低头思忖着,觉得什么东西划过脑海,如同黑夜里飞过的萤火虫,她猛地抬头对陈玄道,“陈大哥,若是能草木皆兵,对于抵抗秦兵倒也很有帮助。”慕容凤和陈玄停下来不解地看着她、
郑心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懂排兵布阵,不懂带兵打仗,就是自己随意说说,秦军兵多将广,此次如果倾巢而出,那么恐怕有几十万人,人数自然占了上风。”
“几十万人?”陈玄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慕容凤点头,“这还是保守的数据,如果确切算下来,也许他能调动的人马还会更多,加上在征新兵,估计会有七十几万人。”慕容凤说出他多方面收集来的信息排查出的数字。
陈玄面色微微黯淡下来,略略低头,沉思不语,不过却又抬头,眼神清明,“即使他百万又如何,我们也不会害怕,我国为华夏正统,得天佑,得民心!朝廷百姓,文武百官,上下一心,其利断金!”陈玄豪气干云,掷地有声。
“陈大哥说得好!”慕容凤用力点头,“而且,据闻晋丞相谢安,却是不可多得的相才将才呀!即使真正打起来,也还是要到最后才能定夺输赢!”他举起酒碗,继续邀请陈玄喝酒。
“心竹,你说的那个草木皆兵?能否详细说与玄听?”陈玄放下酒碗看着郑心竹。郑心竹淡淡地笑,“我说说我的想法,你们姑且听听,我不懂兵法,孤陋寡闻,学识浅薄,你们不要笑我才好!”她脸色微醺,“心竹,你就说吧,玄感激不尽!”郑心竹看他谦虚诚恳,待人没有半分骄纵,不禁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