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似乎是做梦,废纸什么时候已经清理干净了,本来还想自己动手。歪头看见慕容冲睡得沉沉的,眉头纠结,睫毛剧烈地抖动,郑心竹连忙拍拍他,“凤皇,起来了,做恶梦了吗?”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笑,脸色苍白。
“大人,不好了,”门外传来绿意慌慌张张的声音,慕容冲神情自若,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郑心竹抬眼看他,连忙站起来,拉开门让绿意进来。
“绿意,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郑心竹关切看着她,一脸急色。“兰心姊姊,,夫人,夫人不见了!”绿意惊慌失措。
“不见了?”郑心竹大惊,“怎么突然不见了?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会?”郑心竹连忙回头唤慕容冲,他却表情微微呆滞,似乎睡意朦胧,未曾清醒,似乎失落,似乎叹息。
“绿意,你进来仔细地说,”郑心竹把她让进来让她喘口气慢慢说,“昨天晚上夫人出去散步,我半天没有回来,我出去找没找到,回房间里,却发现她已经睡下了,晚饭没吃,今天早上就不见了!”绿意嘤嘤哭泣。
郑心竹着急地看着慕容冲,“凤皇,快点派人去找呀!”然后对绿意道,“赶紧通知韩大人,让他带人去找,一定要找回来,这就要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子哪里去?”
“不用了!”慕容冲淡淡道,“不用派人找了,找不到的,”找到恐怕还不如找不到的好,他心下冷然。“凤皇,为什么?你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的?”郑心竹急切地看着他。
他却冷笑,“心竹,我哪里会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倒是你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呢?”他站起身来,不待郑心竹来服侍,他顾自出去。
郑心竹一愣,不明白他说什么,昨夜里还好好的,而且丽倩不见了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连找都不让。
她又不放心,连忙收拾了一下,匆匆去正屋,绿意递给她一截纸头,只有黛粉写的一句话:请帮我照顾望儿。然后反反复复看,什么都没有,屋子里什么都东西也都没有带走。
郑心竹不禁着急万分,又去找慕容冲,前厅也没有人。下人告诉她太守大人一早就去了衙门。
郑心竹打发了一个小厮让他去太守衙门找韩延过来,心里想着他一定会去的。又急忙回到房间去看守望,守望醒了也没有要母亲,让人给穿衣洗漱,然后便在一边自己玩弹珠。“守望,昨天晚上,母亲回来有没有和你说话?”郑心竹跪坐在守望旁边,看着他静静地玩。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好想哭了,也没和望儿说什么,然后亲亲望儿就走了呀!”守望抬起笑脸嘻嘻地笑,“母亲为什么哭呢?”他又低头去玩弹珠。
哭?郑心竹心中一惊,昨天分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有一点征兆为何哭?又去了哪里?现在这个形势一个女子,她甚至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等了半天还没有来,郑心竹急了,又打发一个人去叫,结果走到门口两人倒一起回来了。
“兰心姑娘,韩大人被太守大人拿了,在开堂审讯呢!”矮个子小厮回报。“审讯?为了什么?”郑心竹忙问,这真是乱里处乱。“听说好想是征兵的时候,韩大人骚扰百姓,还收受贿赂粮食锦帛等,大人发了狠,要处置他,似乎说罪责大到可以砍他的头了。”
一听这话,郑心竹一下子不知道是喜是忧,如果现在杀了韩延,那么以后他必不能再杀凤皇了,可是那样的话dd
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经历的这一切屈辱痛苦还要重新来过,这样dd同样的路谁有勇气走第二遍?
一下子陷入矛盾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似乎忘记了那两个人慢慢地走回屋子里。关了门,她跪在屋子当地,双手合什,暗暗祷告,如果一切无法决定,那么就秋于上天昭示。
她苦笑着,拿了两张纸,分别写了救与不救,然后闭着眼睛搓成两个纸团,想抓一个,后来想了想却去了守望的房间,他正在逗小兔子,雪白的兔子如同一个雪球,守望黑溜溜的大眼,粉嫩的小脸,没有凤皇那么美,但是却也是个美丽的孩子。
郑心竹把纸团放在守望眼前,“望儿,来替妈妈抓一个纸团来!”她轻轻看着他,韩延,让你儿子替你决定吧,她暗自叹息。
守望看看纸团,笑嘻嘻的,“妈妈,这是什么东西呀?”然后伸了白嫩的胖乎乎的小手来抓纸团。
“望儿,你要哪个,抓来了给我!”郑心竹看着他,诱哄他却抓纸团,守望看了看,随便抓起一个,“就这个吧!”然后瞪着黑亮的大眼看着郑心竹。郑心竹心跳如擂,颤巍巍地接过来,拿在手上,看了眼守望,却不敢打开,“守望,你自己玩,妈妈先出去了,”然后捏着纸团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间里。
腿脚发软,心头发虚,汗顺着脊背往下流,关上门,便跌倒在地上,颤抖着慢慢打开纸团,笑,又哭。
是呀,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两全其美。
折腾了半天,她爬起来,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让别人看不出自己哭过,除了眼底隐隐青痕,都没有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