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刚刚碰到老太太的眼皮,老太太忽然睁开了眼睛。女护士差点放声尖叫起来。天哪!那哪是人类的眼睛!眼眶里根本就没有瞳仁!一睁开,整个眼眶里竟都是长着鳞片的黑色眼球!
“你看到了!”老太太咧开嘴巴,吐出蛇一样的红芯说。
那长长的红芯柔软地拂向女护士的脸,她尖叫一声向后退去。身后的输液架被
她一脚踢倒,输液瓶掉到地上,“砰”地一声炸裂。
耳边响起的巨大裂声让女护士如梦初醒,她看看自己,又看看周围。老太太和
她的陪员都安静地睡着,并没有谁张开眼睛吓唬她,而她身后的输液架的确是倒
了,液体碎了一地,扎在老太太足背静脉上的输液管里已经回了很长一段的暗红
色鲜血。
怎么会这样!她疑惑地想着,慌忙折起管子,按住针眼,将带血的针拔了出来。
难道刚才她是睁着眼睛做梦吗?可刚才那种景象真实得不像梦啊,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非常确定自己没有梦游症。
踮起脚尖走过那片碎玻璃和液体残渍,刚一出门,她忽然又折了回来,看着那片狼藉发了一会儿呆。
老太太的孙媳妇仍然睡得很香,别的病房也是,没人醒,也没人有反应。可
是刚才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要是在以前的医院,那些浅眠的心月庒病病号或者陪
员早就跑出来骂了。
可是这里,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身后,有人叹了一口气。很轻,听不出是男是女。她猛地回头,她后面
是水房,没有灯,很黑,借着走廊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奇形怪状的投影。没有
人。
女护士手足冰冷,一路踮着小碎步跑回办公室,紧紧关上门。她已不敢再去查女护士手足冰冷,一路踮着小碎步跑回办公室,紧紧关上门。她已不敢再去查
其他病房,重症监护室地上的那瓶液体就让它在那里呆着,她没胆子去收拾了。
她缩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眼睛盯着钟表上一格一格慢慢前进的指针。现在是凌晨一点零五,大夜班的护士,还要将近一个小时才会起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女护士来说,她真真切切地体验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她看着表,恨不得直接用手把它们拨快一点。
悬挂着钟表的玻璃墙外就是走廊,她一边看着表,一边看着外面,心里惴惴
不安。她不喜欢玻璃墙,那太透明了,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暴露在某种未知的视觉
笼罩之下,她可能会透过那个看见什么,又有可能有什么从那里过来她却什么也
看不见。恐惧就是未知和想象的产物,她知道这一点,但在面对着玻璃墙的时
候,她还是很怕。
钟表的指针在蜗牛一般的速度中,缓缓行进到了1:40的位置。
科室的门忽然“吱哇”响了一声。难道是来了急诊病号吗?今晚终于有人可以陪了!想到这个,女护士激动地跳起来,往外跑去。
然而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病号,只看到科室的门正在空空地
前后扇动,就好像有人刚刚从那里经过一样。
冷汗从脖子一直滑到了背上。科室的门,刚才不是还锁得很好吗?她才确认过!是谁开的?从外面不可能,那种链子锁只有从里面才能开,而且钥匙在她这里,所有人要出科就必须经过护士办公室,她从刚才就一直透过玻璃墙紧紧盯着走廊,根本没看到半个人从这里经过!她想退回办公室,又停住了脚步,犹豫两秒之后,她撒腿向护士值班室跑去。够了!被骂也无所谓了!她要马上离开这个该死的医院!明天就辞职!永远也不回来!
“给我一个好理由,不然就自裁,你看着办。”女人穿着皱巴巴的衣服,br />
着一头乱发,点起一支烟,阴沉沉地说。在袅袅轻烟的衬托下,她的脸白得像
鬼,表情也很像鬼。
志雄忽然看到那个女人,他的脸孔是这么熟悉,他确定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于是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终于,在脑海里,他响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名女子,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在这里出现呢,强烈的好奇心迫使他看下去。我们暂且把她叫做村姑吧。
还差二十分钟就被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村姑护士很不高兴,真的非常不高兴。她有家族性低血压,爱睡觉,却怎样也睡不饱,这新人真够胆,居然敢打扰她!那些老同事可都被调教得差不多了,只要听说她在睡觉,他们连走路都轻轻的。谁都知道,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扰乱她的睡眠又没有合法借口的话,一定会被她毒打到死的。
那个身材娇小的新护士神色慌张,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结结巴巴地说:“鬼……是鬼……”
村姑护士静默了一秒钟。
“现在呢,你要是愿意帮我再值一个小时,我就不追究你打扰我的责任,否则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