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云宝似是意识到什么,犹豫说:“时间不早了,我这个点打来有没吵到你睡觉?”
没休息好,明天上课难免会困倦。
听到她问,他不咸不淡应了声:“嗯。”
她忐忑:“嗯是什么意思?”
“还没睡。”他皱眉加重了语气,“做题,别吵。”
“……”
云宝不再废话。
题干要点在她念题目的时候就写下来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重华眉眼微敛,在纸上走笔,一步一步演算解答。
电话两端相对无言,能听到她那边有翻动纸页的声音。
“好了。”三分钟后,云宝说,“我这题写完了,你解完了吗?”
重华落下最后一笔,念给她,声线轻缓。
“慢点慢点——”她着急忙慌,“我翻过去……翻过去一下……”
他顿住等她,懒懒靠着椅背,两指夹着笔,笔帽一下一下敲在桌上,笃笃作响。
解决完难点,云宝心情轻快了,恢复一贯不正经的模样。
“周末请你吃饭啊?来嘛来嘛,做题目多费脑子,我哪能白占你便宜。”
重华淡淡回:“你不是请黄毛吃饭。”
“可以一起啊——”
她忽地雀跃:“或者这样,分开请,请两次!请黄毛那回大家一块去,然后我们再单独吃一次,好不好?”
他又不说话了,云宝喊他:“重华?”她想不通,跟她讲话真有这么无聊?
“嗯。”
“我请你吃饭啊,好嘛?”
他略不耐烦啧了一声,然而云宝没等到他回答,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
她连忙捂住手机,回头扬声朝外喊:“马上洗马上洗!邹嫂你不用管我——”
外头阿姨连说了好几句,说放好了水,说时间不早。
她迭声应,赶紧拿起手机对电话另一边道:“我得洗澡去了,你早点睡。这个礼拜我可能没空来找你了啊,我们老师那还有一大摞试验卷等着我写我真的头疼死了——晚安重华!”
连珠炮似得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不给他反应时间,多少也是有些怕被他嫌烦的忐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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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宝被卷子淹没,连续三天都没出去找事,课间几乎不离开座位。
又一天,下午的课结束,班里人陆续收拾东西走,留下要去食堂吃饭的在闲聊,悠哉氛围和她仿佛两个世界。
“云姐,还在做题目啊?”
来找她的校霸吊儿郎进来,在旁边瞧热闹。啧啧,好学生就是事多,像这种被“重点关照”的事,永远都轮不到他头上。
云宝烦躁把笔一扔,“不写了,头疼。”
一道道题目搅得她眼花。
“那走吧,去哪吃饭?”校霸问。
“哪都不去,没空。”
见她兴致不高,校霸道:“烦就不做了呗,又没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非逼你做完,你真不想写老师能说什么?”
云宝白他一眼,还是那句话:“不去。”
校霸摸摸后脑勺,停了一会儿又问:“吃饭不去……隔壁也不去?你这几天忙着写卷子,都没去一中转悠。”
提到这个,云宝脸更沉。埋头写卷子没空找事,更没空看重华,她三四天没见到他了。
“重华哎,重华也不看?他们这几天放学都在球场打球,打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她有点出神。
校霸瞄她的脸色,故意掐起调:“肯定有很多女生在旁边等着送水,不说重华,就连黄毛也是一帮女的喜云,说不定……”
云宝一下站起,把卷子和笔一股脑收进包里,背起包转身就走。
“云姐你去哪?”校霸在背后笑着明知故问,“卷子不做了?”
她头也没回。
“我带去一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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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篮球场上,黄毛一帮人默契十足地在打配合,篮板下抢球,远传助攻,球一个接一个地进。
云宝到的时候正好黄毛休息下场,见她愣了一刹,马上笑道:“今天来了啊。”往后别了别头,“重华正打着,还得一会儿才能下来。”
她笑,没说话。
在台阶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旁边有瓶水和一件校服,云宝一看,猛地拍掌:“我忘给他带喝的了。”
黄毛仰脖喝水,指她旁边说:“那就重华的。”
“啊?”她侧头又多瞧了几眼。顿了下,然后默默朝他的衣服挪近,挨着坐。
黄毛看着笑,没说什么,喝完水转身上场,继续加入比赛。
树荫下,傍晚的光不刺眼,云宝抽出本书放在自己腿上做垫底的,一边看球场上的局势,一边开始写试卷。
重华的身影在场上奔跑穿梭,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几眼,抑制不住勾起嘴角。
局势进行过半,黄毛一群人打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