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疾风盗的车阵已经冲过了定位箭,所有的信阳军都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预备!”站在队首的指挥官将手高高举起,手中的令旗在微风中缓缓飘扬着。听到了指挥官的喊声,所有的士兵都将手中的长弓拉开,指向了斜上方。
等到疾风盗又冲近了些,“放!”一声大吼,高高举起的令旗猛然挥下,顿时‘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天空在这一刻突然暗了下来。正在操控着战车的疾风盗微微抬头,顿时变色。数不清的箭支从信阳军的阵中升起,飞到最高点之后,就掉头狠狠地向疾风盗这边扎了下来。
不需要指挥,所有的疾风盗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一个动作。将自己的身体向后一直退到角落里蹲了下来,举起手中的盾牌迎向侧上方,尽可能的将身体掩藏在盾牌的后面。短短的几秒钟过的那么漫长,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大部分的箭支都被挡在了盾牌的外面,但是也有不少倒霉蛋被射中了一些无法防护到的部位。
随着第一轮箭雨的落地,躲在盾牌后的疾风军纷纷行动起来。将手中的盾牌放倒在地,从身边拿起弩机,对准信阳军的方向,扣动了扳机。但是信阳军可就没有疾风盗那么好的运气了,重步兵还好,那些举着长弓的轻步兵可就损失惨重了。一时间信阳军这边惨叫声不绝于耳。
只有轻甲防护的轻步兵可不像对方,有着战车,盔甲和盾牌的三重防御。
站在高台上的赫连城依然冷静,看着手下士兵纷纷被对方射倒,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在他看来,对方用的是弩机,虽然有便于操作的好处,但是在射击速度和频率上面有先天的不足。等到撑过了这三波攻击之后,对方就很难在自己的压制之下冲击进来了。
其实他的想法是没错的,他手下的士兵虽然在修为上面弱于对方,但是单论战斗意志却并不比对方差,否则也不会和疾风盗纠缠这么多年了。三波箭雨过后,信阳军的阵型被射出了一个巨大的空缺,短短的一小会,差不多就有将近三成的轻步兵阵亡。
没有时间去哀悼手下士兵的惨痛伤亡,赫连城只是下达了一个个指令。随着信阳军的号角声和战鼓声响起,幸存的士兵纷纷捡起身边的长弓,奋力的拉开指向对方。
此时的疾风盗已经冲进到了一定的距离,双方只剩下了半箭的距离了。这时抛射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们更多的是选择平射。密集的箭雨再次发射而出,疾风盗的战车在努力的靠近着,弩机上的弩箭已经射光。密集的箭雨让他们甚至连重新安装弩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徒劳的躲在盾牌的下面,希望能尽快熬过这段距离。
······。
王林是一名普通的疾风盗,他很幸运,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因为他所操控的战车是最前排的,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和他同车的战友都已经死伤殆尽。唯独他还好好的活着,他亲眼看见原先控车的陈水在一开始,就被对方轻骑兵所射出的箭支贯脑而入。
于是他的一名同僚接过了缰绳继续控制着战车,可是随后而来的重骑兵又将他从前方狠狠地刺穿,挑起抛到车下。王林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后面的战车活活压死。再后来,战斗越发惨烈了起来,后面的重骑兵一个个的冲了上来。他很幸运的躲过了一波波的刺杀,这时候,战车上就只剩下了连他在内的三个活人了。
可是,就在接下来的箭雨中,仅剩下的两名同僚也死在了对方步兵的长弓之下。现在整辆车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还能存活多久。只能麻木的躲在盾牌之下,任由马匹将他带向对方的阵地。
恍惚之中,他好像听到旁边车上的人冲他大喊。他茫然的抬起双眼,看着隔壁战车上的一名士兵焦急的冲他打着手势,示意他看地面。可是那个热心的士兵并没有存活多久,下一刻,一支长箭射穿了他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再支撑住沉重的盾牌,盾牌微微倾斜了一下,一支长箭就顺着缝隙钻了进来。这支箭从他的左腹插进,将他牢牢的钉在了车上。盾牌摇晃了两下,最终还是缓缓倒下,更多的箭支钻了进来。
王林看着那名死不瞑目的士兵,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麻木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可是下一刻,巨大的震动,将他惊醒。他惊恐的看见自己战车突然向一侧高高的翘起,然后,天旋地转······。
“发生了什么?”这是王林临死前最后的想法。侧翻的战车将他狠狠压在了下面,前面的马匹也被战车拉断了四肢,在地上凄惨的嘶鸣着。
信阳军布设在前方地面上的行军锅,在这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战车压了上去纷纷被掀翻,看到这一幕的曾铖也是诧异不已。没想到,小小的行军锅也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这些军人在长期的战斗中,想到了无穷无尽的办法来对敌人造成杀伤。
但是,一只部队的行军锅的数量是有限的,这一招也只是造成了大概二十辆战车的翻倒。仗打到了这个时候,各种手段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接下来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