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蘭醒转,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苏穆,他像是一夜未眠,坐在床边,神色颇憔悴,沉默地端来汤药让她饮,习惯性地要扶她起来,手刚刚碰到她肩却又缩了回去,手臂僵硬地伸直在半空,像一尊无所适从的雕塑,叶蘭不觉有异,端起药来一饮而尽。【狂↓人↓說↓說↓网】ΨωΨ。dShU'kR
递还空碗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苏穆的手指,他骤然一缩,像被热水烫到,很快就从脖子漫到脸上一侧绯色的红。
叶蘭觉得好笑,斜着目光打量他:“怎么了,你?”
他被她拿着那个眼神撩了一下,忽觉喉头发紧,一股火往上窜。苏穆局促地站起来,背对着她说:“该出发了。”
二人辞别猎户夫妇,连夜赶回鸾倾城,与等候在城门外的辰星会和,而后兵分二路,辰星先行回府,应对懿沧武士们上门索人,苏穆带着叶蘭回含露娘子的居处换药。一进含露小憩,便有人将他们迎进屋内,含露见苏穆无事,也松了一口气。
二人前脚刚到,懿沧武士后脚也赶到这里,侍女来禀,含露出去应付,屋里只剩叶蘭和苏穆,关于她其实是女子的消息实在过于震撼,他仍旧无法适应跟她共处一室,有些尴尬地站起来说:“我去找人来替你上药。”
叶蘭忧心忡忡地问:“我们得罪了懿沧武士,他们会不会对你和含露娘子不利?”
“该来的总会来,这些事你放心,我会处理。至于含露,”他顿了顿,目光回到叶蘭的脸上,一字一句认真道,“她并非我的侍妾,只是我府中幕僚而已。”
她不知他强调含露身份有何深意,模糊觉得他在向自己证明一些东西,可是又难以深究,叶蘭只好点头:“以前是叶蘭出言不逊,多有得罪,还望苏穆君海涵。”
“叫我苏穆。”
叶蘭迟疑:“可是别人……”
“你跟别人不同。”他看向她的眼神浓烈直接,带着她不懂的情愫。
叶蘭怦然一动,仰头看他,目中闪着盈盈的光。
被她以这种目光注视着,不可否认心头有欣喜,从知她是女儿身那一刻开始,就期待着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他嘴角一扬,看她的目光却越发温柔:“你先住在这里养伤,你的那些弟兄我都会好好安置。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好好畅饮一番。”
叶蘭面有粉色,如海棠初绽,微微一笑道:“好。”
“还有,”苏穆继续说,“你答应过我,倘若这遭我们都平安无事,你要告诉我你的过去。”
苏穆赶回府里,正遇见上门索人的懿沧密探。他冷冷一笑,阔步走到正厅,拦住准备关门谢客的辰星:“让他们进来。”
一列人马手持兵器血雨腥风地闯进荆南府邸,领头的仍旧是当日那名捉拿叶蘭的懿沧武士,粗声喝道:“把人交出来!”
苏穆并不理会他,侧首看了辰星一眼,辰星代为解释:“禀君上,懿沧武士押解我们鸾倾城的人回逍遥堂的路上遭流寇堵截,犯人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苏穆冷冷道:“生死未卜?还未查明真相我们鸾倾城的人就生死未卜?逍遥堂的人就是这样办事的?犯人死了,却敢问我们要人,我倒是要问问懿沧涧主,是不是他的手下为泄私愤,暗中杀了我鸾倾城的百姓?”
懿沧武士暗自理亏,又听他提起懿沧群,心知懿沧群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对鸾倾城如何,反而会觉得他们办事不利,只怕将来连累自己,恨恨道:“好啊你荆南苏穆,咱们走着瞧!”
一群人刚散,荆南依欢欣鼓舞地奔进大殿,连声叫着穆哥哥。苏穆勉强提起笑容,问她怎么了。她喜笑颜开:“穆哥哥,今日依依要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
荆南依牵着苏穆的衣袖,浑然不觉他语调中的异样,只是笑道:“是桃花印啊穆哥哥,昨日沐浴时,我发现自己肩上新长了这东西,侍女们告诉我,这是桃花印,梦姑姑身上也有,听说生有桃花印的荆南女子,拥有鸾凤之相。”
苏穆脸色惊变,笑容全失,厉声道:“你说什么?”
在荆南依看来本该是一件好事,没想到苏穆的反应会这样大,她吓得后退了几步,委屈道:“我以为穆哥哥会高兴……我可以嫁给悠然河南北最伟大的世家,梦姑姑没有完成的事,我可以帮穆哥哥做到。”
苏穆高声喝她:“够了!你不是什么鸾凤相女子,你身上也没有什么桃花印!”
荆南依吓了一跳,何曾见过苏穆这样疾言厉色地对待自己,眼中不由泛起泪光:“穆哥哥,我只是想帮你,帮荆南世家,我又不是姑姑,一心想着霍乱天下。”
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怒中的荆南苏穆一巴掌,荆南依下意识捂住被打的侧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的兄长,双睫一颤,有泪滑下,苏穆硬下心来不去看她,指着门外隐忍道:“回去,回你自己房里,想想自己错在哪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去。”
“穆哥哥,我讨厌你!”荆南依丢下这一句,提起裙摆含泪跑开。苏穆只觉天旋地转,支撑他的某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