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牵着他的衣袖问:“那我以后还可以见到你么?”
巍鸣却皱眉:“这地方不是寻常人能进的,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还是少来为妙呀。”
荆南依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心里却并不甚同意他的看法,暗暗道:别说是此处,就是哥哥你,原本也该是我的啊。当下却只是点头应道:“好的。”伸手拽了拽绑在自己腰上的绳子,城外等候的飞尘闻讯,飞快地跑了起来,荆南依便凌空而起,真的像鸟儿一样轻巧地直入云霄,巍鸣目送着她离开,挥手再见。
荆南依笑得娇俏:“我会回来找你的。”
自巍鸣别后,叶蘭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便趁着夜深无人注意来寻苏穆,将傍晚巍鸣跟她说的尽数复述给苏穆听。苏穆略一沉吟,将信将疑道:“皇甫规?难道当日是他招来了那些诡异的怪人,杀了我姑姑?”
叶蘭有意劝他放下当年恩怨:“就算是皇甫规所为,现如今他已经成了个年逾古稀的痴傻老人,苏穆君不如心怀慈悲,放下吧。”
苏穆冷哧了一声:“放下?当年他们射杀梦姑姑之时,可曾慈悲,他们颁布禁武令时,可曾慈悲?为何如今,那老儿痴了傻了,就要本君放下?杀尽他们皇甫血脉,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叶蘭惊心不已:“苏穆君莫忘了,当年,真正谋反之人,是荆南梦!”
苏穆豁然起身,厉声道:“梦姑姑是为了我荆南世家,为了鸾倾城百姓,为了我荆南苏穆!”
叶蘭摇头:“那又如何?不都是为了一己私利,做了窃国者的诸侯吗?如此,与那懿沧群有何分别?”
苏穆暂未反驳,而是深看了叶蘭一眼,意有所指道:“蘭儿,你变了。”
“人岂会时时相同?”叶蘭欲劝他放弃旧日恩仇,但观他举止,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又想起他们相知相识这些日子,却也做不到心有灵犀,顿觉无限落寞,叹道,“苏穆君,知人知面,难知君心,时至今日,蘭儿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请容叶蘭先行告退吧。”
苏穆心头一痛,伸手欲留,一声蘭儿还未出口,她已转身离去。苏穆愣怔片刻,颓然坐下,看着面前刚刚她坐过的地方低回叹息。
听到二人对话的含露从屏风后走出,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痛忧交加的神情,不免感同身受之,她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也一次次失去至亲至爱之人,时至今日,已非他来选择命运,而是命运摆布着他的决定。
苏穆闻声抬头,见是含露,淡然一笑:“是你。”
含露施了一礼:“是含露无能,不能替君上分忧。”
苏穆摇头:“与你无关,一切皆是命罢了。”
“可是君上,”她抬起头看着苏穆,眼中泊了一道绮丽幽长的光,“我们并非一无胜算。”
叶蘭漫步在月下,深呼吸,试图借这夜间凉爽的夜风缓和心底愁闷的思绪,却不得解脱,随意地走着,一路走回了目前自己暂居的别院,推开门,侍女们不见一人,叶蘭只当是夜深了,正欲闭门睡下,忽然发现庭院角落一处火光袅袅,她走近细看,巍鸣弯腰蹲在香炉前,用扇子扇那炉膛内的火,因不得章法,反将自己呛得直咳,脸上被烟熏得东一道西一道,汗水再一冲,脏得不得了。叶蘭疑惑,不由上前细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巍鸣回首,见是朝思暮想那人,顿时喜色上脸,欢欢喜喜道:“你回来了呀,你看,此刻虽快入秋,但是此地近水,蚊虫较多,我正在为蘭儿熏香,怕那些蚊虫扰了蘭儿清梦。”
“这些小事,怎可劳烦小君?”
巍鸣爽朗一笑:“正是因为小事,才怕那些侍女们不上心,我亲自做了才放心。”想到了什么,一牵她的手引着她来到床边,“蘭儿,你跟我过来。”
床铺上重新更换了华丽的被褥和床单,已非刚刚来时的朴素,周围放着几个精致的罐子,叶蘭奇道:“这是什么?”
“我吩咐千斯库找来了天马绫,睡在上面,能令肌肤若雪,至于这罐子嘛,”他捧起一只打开给她过目,“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吃食,放在罐子中,蘭儿夜里睡不着了,就拿出几颗蜜饯来吃。”说罢又亲手捻起一个递到她嘴边,“你尝尝。”
叶蘭尝了一粒,巍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甜么?”
她心情复杂,在他不依不饶的追问下只得点了点头,巍鸣就高兴地跟个孩子似的,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郑重许诺道:“无论这逍遥堂外是如何血雨腥风,鸣儿都希望在我的身边,蘭儿能平安喜乐。国仇家恨,世家恩怨,都如大江东去,终有一天会流逝,只有蘭儿,永远在鸣儿心里。”
叶蘭望着巍鸣良久未语,让巍鸣误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由伸手摸了一摸,奇道:“你看什么蘭儿?”
叶蘭真诚道:“谢谢你,皇甫巍鸣。”手机端阅读:m.dushu.kr 更多更好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