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苏穆也从牢中放出,荆南依听说兄长伤势严重,全是为了自己嫁入逍遥堂的缘故,因此百般体贴,万般愧疚,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苏穆自然心疼不已,更加坚定了要带依依回鸾倾城的决心,荆南依一面为巍鸣心乱,一面又为苏穆担忧,一连数日愁容不散,傅昊郗看在眼里,便找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来讨她欢心,其中包括一只通体碧玉的九连环,摆在荆南依的面前,含笑道:“好东西。我特意让人找来给你的。你试试看,可解得开?”
她看都懒得看一眼,随手就丢在一边,不耐烦道:“滚。”
傅昊郗虽爱极了荆南依,却也不是天生好性儿,强压了怒火,冷冷地撇开了头:“看来,是我多事了。”这时一侍女匆匆忙忙跑了进来,道:“郡主,巍鸣君邀您到竹苑欣赏夜光杯。”
荆南依即刻来了兴致,正要答应,就听背后有人大喝一声:“别去!”
她回头,正是一脸焦灼的傅昊郗,那侍女鬼鬼祟祟瞥了一眼他,像是心虚,很快就溜了。荆南依不疑有它,快活地翻开妆奁装扮自己,浑然不顾傅昊郗几乎低声下气的请求:“不要去,依依,别去……”
荆南依自顾自地涂脂抹粉,左顾右盼望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还是不要涂胭脂了,清丽脱俗似乎更雅致些……裙子呢……该穿什么颜色的裙子……”
傅昊郗倚着桌案,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因她的无视而歇斯底里地吼:“不要去!”
她惊诧地回头:“你说什么?”
傅昊郗几乎是在低声下气地哀求:“就一个时辰,留下来,不要去,否则……否则……”
“否则怎么了?”荆南依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我有多盼望这个机会吧,况且日暮黄昏,自然是去喜欢的人,留在这里看你有什么意思?”
傅昊郗表情痛苦,一把拽住了荆南依的手臂。荆南依冷面斥道:“我自然会回来,你等着就是!”
傅昊郗怒吼:“我等够了!”
荆南依对他连敷衍都懒得,挣脱手臂,斥他道:“放手,别耽误了我的时辰。”
“依依,就当我求你了,在你心里,我的请求连他的一个时辰都比不上么?”
荆南依懒得与他废话,见他怎么都不肯松,恨恨一跺脚,重重踩在他足尖,他岂会在乎这点小小疼痛,但见荆南依去意已决,傅昊郗还是选择了黯然放手,眼看着她如只快活的小鸟一样翩然而去,难以遏制的却是心头浮起的一层惘然疼痛,沉默片刻,还是提足跟上她的脚步,选择在暗中保护她。
巍鸣听闻叶蘭受伤,马不停蹄地奔向无人的竹苑,那水榭设于密林之中的水上,被层层轻纱和帷幔遮挡,有却幽光隐隐透出,月夜之下,璀璨如一粒明珠。巍鸣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香榭,撩开帷幔时,有一片竹叶翩然落下,擦过他脖颈,他蹙眉,伸手一抹,并不甚在意,只是暗暗向天祈祷:“蘭儿千万不可有事……”
隐于远处竹林之后的含露见他如约前来,双手合十默默祝祷:“如此,含露便推波助澜,帮着苏穆君成全了这段姻缘,也断了他回鸾倾城的心。”而后转身,朝叶蘭所在的别院走去。
巍鸣一面唤着叶蘭的名字,一面启步继续往水榭的深处走去,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个手刀砍在他颈后,陷入晕眩前的最后一眼,是一双他似曾相识的眼。
荆南依兴冲冲地走入香榭,揭开一层层帷幔,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头顶落下,粘在她脖上,她伸手取下,见是一片竹叶,也不甚在意,随手扔在一边,抬头先看见了桌上的夜光杯,奇道:“夜光杯在此,邀我赏杯子的人呢?”四下张望,想找到巍鸣在哪,就见一人立于阴影处,时刻拂动的薄纱遮住了他的脸,荆南依试探着问道:“巍鸣君……”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感到头晕,脚下一软,在即将跌倒的前一刻,那人急切地伸手揽住她腰,拽着的轻纱顺势飘下遮住了荆南依的眼,二人齐齐后退时不小心撞到桌上,夜光杯碎在地上,榭内就这样暗了下来。
那人隔着一层纱弯下腰,吻在她颈边,荆南依觉得痒,咯咯的笑出声来,眼前的轻纱如一道薄薄的烟雾,让她宛如置身梦境之中,她看不清面前这人的脸,只见到他胳膊上一颗耀眼的红痣。
她笑着,喃喃地说:“我这是怎么了……”
“依依,你困了,睡一觉,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他温柔地在她耳边这样说。手机端阅读:m.dushu.kr 更多更好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