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大早,亓星子还在被窝里,就被vx提示音吵醒。
【缪伟强:缺的,缺!】
她:……
怒火更旺了。
扔开手机继续睡,睡到被自家猫刨门的声音吵醒,才挠着头懒洋洋的走出去。
老亓已经出门了,给她煮了两个蛋,锅里还温了银耳莲子汤。
亓星子站在客厅里茫然四望,无力和焦虑感再次涌了上来,像水一样浸没头顶
她洗漱的时候认真看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张明明底子挺好,但是不化妆就出不了门的憔悴的脸,想咧嘴笑一笑,却只看到眼下青黑的眼圈以及细密的皱纹。
她立马收了笑容,皱纹是没了,但镜子里的人灵魂也没了。
像个游魂。
亓星子叹了口气,去厨房简单吃了点,煮了杯咖啡就往卧室走,可路过客厅时却脚步一顿。
沙发上放了一个猫窝和一张老亓最爱的按摩坐垫,坐垫旁的边几上整整齐齐放着老花镜、遥控器和一篮子药,前面的茶几上则放着一些很有年代感的零食和一个便携茶盘。
满是老亓生活的痕迹……几乎没有她的。
以前因为她想出去住但老亓不赞同而争吵时,她也说过感觉这个家只有自己的卧室属于自己,她在里面办公睡觉,其他地方根本不踏足,连书房都是老亓看书和办公用的。
老亓难得的无言以对,最终还是那句“随你吧”结束争论。
但他们父女俩都清楚,如果她坚持要搬出去,他也没任何办法。归根结底,是她在迁怒,怒的是自己的无能。
坐吃山空的她没有勇气和资格再次独立,明知当下的生活是最好的,可过去的奋斗和自由与当下的落差,让她越发抑郁。
大云说得对,现在的她只有走出舒适圈才能走出心里的困境,她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
而缪伦也说得对,年龄对女人残酷,对社畜更残酷,她现在承受的是双倍折磨。
亓星子深呼吸,一屁股坐在老亓的座位上,掏出手机点开缪伦,回道:【可昨天你说不缺[狗头]】
缪伦没回。
估摸着他在忙,亓星子又有点后悔,可这时候已经没法撤回了,只能假装没发生过,起身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再次狠狠挤她那篇难产的文。
以前她还在工作的时候,素材源源不断,可以说取之不竭,甚至都是新鲜热腾的。可是现在,她已经开始不得不寻找社会面的故事,再扯一些国内外的一些类似事件,结合自己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的些许只言片语,来拼命拼接成一篇勉强符合她过去水准的文。
明明介绍上说的是写自己的故事,不受时代胁迫。可她自己也清楚,现在的自己,也是在不断地蹭热度,还要蹭得不露痕迹,蹭得顺水推舟,蹭得心安理得。
她越写越觉得自己在被缓缓磨平,被自己,也被生存。
没写几个字,她又一次停了手,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写作难产的结果,就是咖啡消耗得极快,这么一会儿一杯已经见底,她如释重负的拿着杯子起身,感觉有了正经理由逃离一会儿现实。
刚起身,缪伦的vx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亓星子一愣,心想还真是个别致人,不是都说现在年轻人有电话恐惧症吗,能发信息解决的绝不通话,搞得她都有些小心翼翼了。
结果这人倒好,有事直接电话。
她接了起来,那头缪伦好像在外面,环境音有点嘈杂,但他凶凶的语气却还是准确无误的传了过来:“喂?!我昨儿不是喝醉了吗,你看不出来啊!”
亓星子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调侃道:“酒后吐真言啊,你不缺人还招我,我多不好意思。”
“啧!你这个人,以前没那么难弄啊,怎么着?我仔细一想用得着你不行吗?先说好,一万不包税,五险一金也在里面了!”
“啊!你到这份上开始露出资本家的一面了呀?”
“这是底薪!每次结了案子都有奖金行不行?奖金才是大头!”
“那有年终奖吗?”
“有有有,给你发红包!年会你要不要?就我们两个人,一瓶牛栏山就一碟花生米,你跳一个舞我唱一支歌!”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他还有这幽默劲,亓星子乐了起来,转而脑子一热,“成交!”
“你来?”
“来!”
“我发你个定位。”
“啊?”
“赶紧上岗!我快烦死了!”他刚说完就转头朝旁边,用更不耐烦的语气叫道,“听到了!你跟他们说,肯定要改的!多大点事唧唧歪歪,肯定是谁上诉就在上诉人所在地,凭什么到被诉人所在地去?”
亓星子噤声,看了眼他发过来的定位,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哇,老板,交通费给报销吗?”
“……啧!我真是服了你了,算了算了,你先到办公室去吧,把你自己那张桌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