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理寺，安长月附在叶云深耳边说了几句，叶云深点点头，两人一到西市就分开走，安长月回溶月楼，叶云深则往西街医馆去。　　“请假？”前一日出城佯装采药，当晚就请假吗？　　安长月拖着下巴接过纤娘递来了的糕点，眼珠一转，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说道，“也不尽然，起码得知马甯出城是因为有人约他。”　　叶云深神色突然一滞，请假？平常时间马甯在医馆很是自由，有什么事需要他请假？　　“所以，这个所谓的请假，要不是马甯在急切之下当众亲口说的，要不就是卫全民夫妻信口胡诌，若是第一种，足可以证明马甯很在意约他出城的人，若是第二种，那事情就复杂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约马甯出去的就是这位范家娘子，理由便是范家阿郎的死。　　她是没亲眼见着，不过光想想都觉得范家娘子不是个简单人物，若非李淙描述的太过细致，她也会纯粹的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　　纤娘见他肩头还落着不少雪花，上前帮着掸了掸，随手将披风取下交给了六福，又吩咐他去拿温酒的器具，这么大冷天需要喝上一杯暖一暖才行。　　“她走的是哪个城门？”安长月接过纤娘递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暖进肚子里，让她缩着的脖子总算有了片刻舒展的机会。　　这两个城门正好又是马甯命案一前一后离的最近的地方，李淙忍不住怀疑，但脑子里对范家娘子哭晕在卫家医馆前的印象太过深刻，他觉得那样一个柔弱女子，不大可能用这样的办法去杀人。　　家奴诬告一案到现在都没个结论，皇帝派的侍中源乾曜、中书令张说都是能人，可这都过去半月了，仍是一无所获。　　李淙心知，这样拖下去，对王公和许州的王乔刺史都并非幸事。　　“陛下亲任的右相，阿月不必怀疑，只是此事似乎牵扯到突厥，不知陛下会如何决断。”李淙知道的就这些，再多的阿耶也不肯说，毕竟是朝堂上的事，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衙役，哪里够得上边儿。　　“纤姨...”安长月只叫了一声，当她对上纤娘那双美目的时候，突然想明白她护着他们兄妹的用心，便话头一转说了别的事，“纤姨可知道一种香料？气味十分幽长，即便在水中仍能残留余香。”　　顿了顿她又说，“如果说香的话，必然是经过精心密制，长安城中能调配这种复杂香料的，不出三处。”　　“如此说来，约马甯出城的人可真是狡猾。”她抿唇冷笑一声，若不是她这鼻子还算灵敏，若不是事情透着股蹊跷，她还真要把无辜之人当成凶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