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后,冬莹陪着我来到了他的书房门前。
我伫立在门外仍是有一丝犹豫,想了想,最终还是推了门进去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着上身的样子。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只得愣愣的盯着他。
他抬头见是我,停了手中的动作,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你不知敲门之数吗。”他冷冷道。
“你受伤了?怎么不叫太医?”我不理会他的责难,担忧的问道。
他闻言,冷哼了一声,但仍是答道:“这么点儿小伤,何必兴师动众。”他低下头,又继续摆弄伤口。
“我,我来吧。”我走过去,拿起纱布道。
“你?”他望着我,语气中难掩怀疑,“这事儿,你会?”
“恩。”我淡淡的应了他一声,未理会他的挑衅,仔细的将纱布层层的缠在他的手臂上。
这伤,该是他扯过我时被那名女子的短刀划到的吧,当时我竟未注意到。
“倒是难得。”他忽然冒出这么句话,言语中竟带了笑意。
我抬起头不解的望向他,道:“何事难得?”
“难得你如此好脾性。”他答道。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平日里我见了他,要么躲,要不就是与他,剑拔弩张的。向来确是从未如此和谐的相处过。又想到适才他故意向我挑衅,不禁觉得好笑,若非亲眼所见,谁曾想这个冷面王爷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可爱?
想想这两个字被安在他身上我便笑得更开心了。
“何事值得你如此开怀。”他不快的问道。
伤口包扎完毕,我抬头望他,他的双眉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没什么。”我答道,“只不过没事儿偷着乐罢了。”
“没事儿偷着乐?”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似是寻思的神色。
“天儿那么晚了,你还不歇息吗?”我问道。
“你自个儿先回屋吧。”他淡淡道,站起身坐到了书案前。
我走至门前,又回身问了一句:“晚上歇书房里?”
他望向我,挑了挑眉。
我打量着他的神色,又回味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并未觉出什么不妥,便仍是坦然的与他对视。
沉默了会儿,他以平淡无奇的语气道:“今儿个,就歇你屋里罢。”
我的手一抖,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忙道:“您,您手上伤着呢,这样,对您的伤不好……万一要是发炎什么的就麻烦了……”
他紧盯住我,戏谑道:“你倒说说,怎样对我的伤不好。”
“嗯?”我呐呐道,“你明白的……”
“好了。回屋去吧。我迟些再过来。”他抛出这句话后,便低下头,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不再搭理我。
我杵在原地磨蹭了会儿,见他铁了心不理睬我了,只得回了屋去。
待回到自个儿屋里,我一下倒在床上,叹道:“老天啊,怎么办?”
“格格,这是好事儿啊,您愁什么?”冬莹凑过来笑道。
“什么好事儿?你听见什么了?”我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问道。
冬莹神情暧昧,古怪的笑道:“格格,奴婢在书房外候着您,可是什么都听见了。”说完,仍是乐个不停。
“好啊你,竟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治你!”我一把将她扯到在床上,两手不住的挠她痒痒。
“格格……好格格……奴婢以后不敢了……”冬莹缩着身子求饶道,直笑得喘不上气来。
我停了手,坐回床沿,叹道:“冬莹,如果我说,我不乐意教贝勒爷歇我屋里呢?”
“格格!您怎么……”冬莹缓过神来,诧异地望着我道,“可是贝勒爷他已经是你的……”
“我明白,可是冬莹,我不爱他。”我望着她,轻声道。
冬莹听清我的话后,浑身一哆嗦,便跪在了我的面前:“格格,您就是不为自个儿想,也要为老爷福晋想想啊,您这样……教他们如何安心呐。”她顿了会儿,蓦地似想到了什么般,惊诧的望着我道,“格格,莫不是您……您还想着……”说道这儿,她噤了声,只是怔怔的望着我。
我没有回答。
我想,我该是爱着十四的。他给我的感觉那么舒适,那么亲切。与他在一块儿,我总是觉得温暖,安全。这样子,便是爱了罢。
只是,这样爱着他,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我会,害了他吧。
呆坐了一会儿,我对冬莹挥了挥手,道:“我有些乏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是,格格。”她低头退了出去。
我起身熄了灯,钻进锦被里。眼皮沉得紧,但我一直撑着不让自个儿睡过去。就这么挣扎了好一会儿子,终是抵不过浓浓的倦意,睡了过去。
睡到香甜处,不知怎的忽觉出床前有人,便不自觉地睁了眼望去,果见眼前有一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