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壳振羽(第1页)
婵羽昏昏欲睡。 宗济大袖一挥,指着永昌侯的鼻子:“你自己也承认,这海龙王骚扰沿海多个郡县,若不出兵镇压,岂不是纵容他更加放肆?以为我大秦舟师是形同虚设的么?” 卫皇后对这两只菜鸡无休止的互啄失去了耐心:“好了,”她略顿了一顿,“程大人,你觉得呢?” “丞相大人这句话可谓说的滴水不漏,可听上去又什么都没说。”长兴侯薛彭祖慢条斯理地嘲讽。 程骛没有理会长兴侯的奚落,而是继续说道:“此时应该……” 正在议事的重臣们见此情此景,都退至一边,冷眼看着两个男孩动手,岳骏德作为当事人一方的父亲,不禁站出来低声斥道:“放肆!岳攸平,谁准你对公子澈不敬的,”说着指挥侍立在旁的小黄门,“都干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拉开。” 卫皇后神情端肃:“陛下此时还昏迷着,各位大人都是国之干城,我是妇道人家,于国事政事军事皆一窍不通,就烦劳各位回去斟酌一个对付海匪的法子出来吧。” 卫皇后看着坤伦亲自送他们出门,才问道:“怎么回事?” 岳攸至总是端庄有礼,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老成持重像他的大父和父亲一样,从容又不失恭谨地回答:“回皇后娘娘,是攸平先动的手,我和公子净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作一团,拉也拉不开,非要吵着让您来评理。” 岳攸平抢先开口,他刚换了门牙,说话直漏风,但是不肯输掉气势:“回姨妈的话,是我先动的手,赢澈你敢不敢说我为什么打你?” “岳大人,”卫皇后的声音不高,“你先不要着急,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阿澈,你说,为什么跟你表弟动手?” 岳攸平挣开抓着他的内侍,上前一步:“姨妈,赢澈今天上学来的晚,我大父就拿竹板打我哥,打的背上都出血了,赢澈,你要是个男子汉,就别让我哥替你受罚!” 卫皇后微微侧脸,冷冷说了一句:“没问你话,你别插嘴。公子净,是这样吗?” “回皇后的话,”赢净颔首行礼,“下了学,我们本想一起往宣室殿来,攸平突然叫住阿澈,说‘有本事你就自己挨罚’,说着趁阿澈不注意就动了拳头,阿澈躲开了,两个人就这么动起了手。” 卫皇后说:“攸至,你受苦了,我这里有一盒药膏,专门治外伤的,让你父亲回去给你涂上,隔日就能见好。” 卫皇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虽说公子犯错,伴读受罚是宫里的老规矩,但是不能总是纵着你们的性子。传我的旨意,从今往后,公子公主犯错,自己受罚。赢澈,这一次罚你抄写《礼则·学记》五十遍,好好长长记性。” 众人正要退去,卫皇后突然开口:“公子净。” “岳攸平年幼无理,对公子澈动手,是你做主子的没有好好管教,也罚你抄写《礼则·学记》五十遍,不许叫别人替你,听见了吗?” “无为愿意替皇后监督公子净抄写。” 卫皇后点点头:“那好,就辛苦无为师父。我会派人传话给贾美人,公子净,你现在就去栖云寺吧。” “为什么?犯错的又不是阿净,为什么他也要受罚?”婵羽不禁大声问道。 卫皇后的话说到一半,婵羽已经站起来跑出宣室殿的殿门,将卫皇后唠叨的后半句话和跟随的宫女们都被她抛弃在后,任凭迎面而来的冬风吹乱头发,而她只觉得神清气爽,一身轻松。婵羽喜欢奔跑,奔跑总能够给她一种会飞的错觉,一起的五个孩子里只有岳攸至能比自己跑的快,其他人都不是对手。 从宣室殿过金马门,向东跑过温室殿,过飞阁到东边的兴乐宫。兴乐宫的东北角有一濮泉殿,殿内有好几眼温泉,泉水终年不断,殿内总是水气氤氲,有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即便是寒冬依然温暖如春。 那人是个身形苗条的宫女,一头栗色的长发,婵羽快步走上前,蹲在她旁边才发现这宫女年纪不大,约莫十二三岁,有着明显的胡人血统,长着一张猫咪和狐狸混合相的面孔,长而浓密的睫毛生在一双桃花眼上,瞳孔是深琥珀色,秀气端直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双唇,眉眼万种风情,妩媚不失天真,婵羽不禁一时看的痴了。 美貌宫女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手指竖在双唇前,示意婵羽噤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传来轻轻的裂壳声。老母鸡扭来扭去,挪开了身子,那棕色斑纹的蛋壳已经裂开,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探着头,喳喳叫着。黑色的眼,黑色的喙,红色的爪,白色的绒毛湿漉漉地贴在皮肤山,张着嘴仿佛要吃的东西。 “它怎么不吃东西啊。”婵羽着急地要伸手去抓那鹰儿。 “它妈死啦,掉在树底下,冻得硬邦邦的,是我亲眼看着珍珠埋起来的。”婵羽说完突然有点后悔,她答应母后不告诉任何人关于死鹰的事情。 怀里揣着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鹰,婵羽带着美貌宫女找到了她藏在沧池附近林中鹰巢,小心翼翼地把小鹰放进去,两个女孩一起蹲在鹰巢边上,盯着小鹰看。 美貌宫女回答:“不知道,但即便不被冻死,我们也是养不活它的。” “因为它们不吃死食。鹰是骄傲而又凶残的动物,”美貌宫女说,“母鹰每次生两个蛋,即便父母双全,但是最后也只有一个活下来,如果两只都活下来,就要自相残杀,留下最强的那个。” 美貌宫女站起身,指着一棵树问道:“你说你就是在这棵树下捡到的鹰巢?” 美貌宫女脱下棉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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