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澈一路小跑抵达宣室殿的时候，殿内已经热热闹闹就等他了。　　左首三席是留给自己、赢净和婵羽的，右首三席则是留给岳骏德和景阳公主夫妇、表哥岳攸至和表弟岳攸平的。　　赢澈嘻嘻一笑：“孩儿最近都早起去石渠阁背书一个时辰，这才来的晚了，请父皇母后责罚。”　　“孩儿让她帮我秉烛来着，反正那时候婵羽也没起床，用不上她。”赢澈迅速回答。　　和婵羽打嘴仗，赢澈绝不退让：“行啊，一会儿吃完饭沧池边上大柳树，谁不敢来谁小狗。”　　“行了！”卫皇后息事宁人道，“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跟斗鸡一样掐个不停，吃顿饭都不消停。你们看看攸至和攸平，什么时候都是兄友弟恭的，怎么你们就跟冤家似的。”　　赢骢也笑道：“景阳公主这句话说得在理。”　　见母后在父皇面前好一通告状，婵羽连忙欲盖弥彰地为自己辩解：“我哪有……”　　众人就坐，各人席前的盘盘碗碗都摆的满满，又因各人喜好而不完全相同。赢澈面前的案上就摆了他一贯喜欢的菜色，点心有翡翠蒸饺、金鱼馄饨和红心白皮的海棠酥；汤羹有一盅虾蓉丸子汤、一碗银鱼炖蛋和一碗桂花酒酿圆子；小食有蜜枣莲子、水晶冻肉、生渍萝卜和酸甜白菜，看得赢澈食指大动。　　“我这儿有乳饼、粟米粒和腐皮包子，过来跟我坐。”赢净也争着招揽婵羽。　　卫皇后开口道：“来人，在公主后面再摆一席，瑚琏，你先坐那里吧。”　　“你起开，我要和瑚琏姐姐坐。”婵羽立刻反击。　　婵羽则看看表哥又看看庶弟，两边都想去，但又拿不定主意。　　这样原本两排六张席案撤下一张，剩了五席，景阳公主和岳骏德夫妇各坐一席，赢澈和岳攸至、赢净和岳攸平、婵羽和瑚琏分别坐了三席。　　“今天找你们来呢，是因为父皇之前病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顾得上问你们的学业，刚好今天人齐，都说说你们最近在忙什么。”赢骢首先开口，殿内突然一片安静。　　“赢澈，你说你一早就起来去石渠阁，最近都读了些什么书啊？”　　但还是不得不答：“孩儿……嗯……上次听了岳太傅讲秦军三征百越，还有宣宗时的南越国平叛之战，对百越，哦不，现在是南海、桂林和象三郡，风俗民情很感兴趣，于是特地去找了一本叫做呃……《百越风俗志考》的书来读……”　　“呃……”赢澈觉得自己头皮发紧，“百越沿袭古越人血脉，有断发纹身、拔牙漆齿的习俗……书里提到百越部族中地位超然的巫师会一种秘术，被他们纹身后的人，男子可以遇水化龙，女子可以浴火成凤……”虽然书里是这么写的，但是真的当说出口，赢澈自己都觉得听上去像瞎编的，声音不由得弱了下来。　　母后恨铁不成钢地责怪：“阿澈……以后多读点有用的书……”　　“不是，”赢澈老老实实地回答，“书上没写作者的名字，写的佚名。”　　“孩儿明白了。”赢澈点头。　　席间众人纷纷摇头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