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见李静在哭,眼睛都哭肿了,高玉梅在旁边安慰,李宝珠也掉着眼泪,可能是看见姐姐哭得那么伤心,也难过。√李秋寒不清楚情况,李明财又家,便问李铮:“小挣,你姐咋回事?”
“芳芳姐在家吃农药了。”
啥?就杨芳芳那性子会吃农药,李秋寒难以置信,但看李静哭得那么伤心,这事又做不了假。
李静跟杨芳芳向来关系就好,在班上两人又是同桌,平时也是经常在一起玩耍,无话不说。
“妈,你带着宝珠去杨叔家看下,我来劝劝小静。”
自从李秋寒去了小学教书,又给李静他们上英语课,这段时间来,兄妹两人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李静也经常喊李秋寒给她辅导作业。
李秋寒搂住李静的肩,轻声道:“静静,给哥哥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李静挣脱开来,对于李秋寒亲昵的举动有点不适应,但还是开口说:“芳芳她今天没去上课,我放学去她家里找她玩,叫了半天都没答应,后来杨叔叔就撞开了门,才发现芳芳喝了半瓶农药。”
说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地往下流。
“好了,好了,不哭了,眼都哭肿了。那后来怎样了?”
“后来爸去了,就叫我回来了,那时候吴医生已经到芳芳家去了。”
李秋寒心里一松,既然医生去了,看来人应该命还在。于是说道:“小静,放心了,芳芳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吴医生。”
吴医生是村里的行脚医生,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行医十多年,救了很多人。
李秋寒让李铮李芸留在家里,带着李静去了杨芳芳家,人挺多的,围得水泄不通。
李秋寒挤不进去,就站在外面惦着脚往里望。
“造孽啊,孩子还那么小。”这是村里老人说的。
“多少年了,村里没出过这种事了,唉!”
“杨老三也太不是玩意了,这是要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就是就是,你说这杨老三咋想的,一大家子都不要了?她媳妇才坐完月子呢。”
众人议论纷纷,话越说越难听。
一位大妈看见李秋寒带着妹妹站在旁边,开口道:“小李老师来啦?”
“春花婶子,是个啥情况?”
刘春花一听,顿时义愤填膺,说:“这杨老三要带着芳芳去城里打工,不让上学了,芳芳不肯去,早上就在家里哭,杨老三气不过,拿着棍子狠狠抽了一顿,后来芳芳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刚才你秋莲婶子说杨老三家出人命了,我们就赶紧过来瞧瞧。”
李秋寒听明白了,原来是杨老三在家里作妖。
说起这杨老三,村里人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谱,但命好,不好好在家伺候地里的庄稼,非要出去晃荡,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天家。家里全靠他媳妇一个人支撑,带娃,种地啥活都做,现在好不容易家里大闺女长大了,可以帮家里多少做些活了,一回来就说要带去外省打工。
杨老三媳妇肚子也是个非常不争气的玩意,一连生了五个姑娘,杨老三每次都拿这个拿捏住他媳妇,在家里动辄不是打就是骂,他媳妇每次就是哭哭后又和好如初。
“杨老三,你别不知好歹。”
屋里传出一声怒吼,然后就看见村支书李云林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看见外面围了那么多人,顿时又气不过,大声道:“散了,都散了,这不知好歹的玩意,你们看个啥。”
紧接着村长李明喜,村小马老师也满脸愠怒地出来了。
人群渐渐散开,李秋寒终于能够进去了,跟三人打了声招呼,拉着李静往屋里走去。
屋里灯光很暗,昏黄的电灯,充满尼古丁的空气。杨老三坐在火坑边抽烟,吴医生在收拾药箱,李静进里屋看杨芳芳去了。
李秋寒找了跟凳子,坐在杨老三旁边,从口袋里掏出红塔山,递了一根,说道:“杨叔,在哪发财?”
“东省。”杨老三闷声道。
李秋寒来了兴趣,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道:“东省可是个好地方啊,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杨叔现在月薪多少?”
杨老三扔掉手中的烟头,又点了一根,然后深吸一口,吐出一大口烟雾,得意地说道:“那可不是,叔现在一个月六百多,怎样,羡慕吧?”
95年,李秋寒所在省内平均工资也就四五百,杨老三有得意的资本。这也是杨老三这次专门回来的目的,自觉大闺女好歹也是十二岁了,在工厂里是可以干活了的,一个月几百的工资不去,非要闹着去学校,上学有啥出息?
“羡慕,羡慕,是我的三倍多呢,要不叔你带上我?”
杨老三吧嗒吧嗒几口就抽完一支烟,有些回味道:“你这是啥烟?味道还不错呢,再给叔来一根。”
“红塔山,叔你肯定抽过。”
“那是,不说这个了,你真的要跟我出去?我可先说好,出去得听我的,外面大城市呢,你娃去了肯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