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海的角度来看,日出和日落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唯一的差别就在于:一个在东边升起,一个在西边落下。
太阳将自己隐匿于海平线西边尽头的云层之中,白日里高高挂在天空,因为太过刺眼让人不干正事的它,这时节看起来已然褪去了那扎眼的光芒,宛如风情万种的舞女将通红的云彩视作薄纱遮挡着自己的脸部,悄悄退出了天空这个硕大的舞台。
海面被赤色的光晕照的通红,慢慢的有一道越来越清晰的橙红色道路自太阳的方向朝着我们的方向无限延伸,也温暖了我的脸庞。
沉溺于这种景象的我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左侧不远处的船头上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欣赏着这醉人的景象,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怀着孕的女人。之前可能是因为她的风衣有点大,再加上我并没有详细注意她的腹部,完全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身怀六甲。
也正是基于这种情况,和一个孕妇谈话会大大降低搭讪或者搭讪的嫌疑,好奇心越来越浓的我慢慢朝她走过去,准备和她打招呼。
我一步一步轻轻的朝她走过去,在离她还有大概十步的位置时,自然的伸出手想要礼貌性的挥挥手。我是这么打算的:如果她在接收到我的信号后没有露出厌恶或者回避的神色,我就继续朝她走过去,相反的话我就识趣的离去。
在我刚刚伸手的时候,她却出乎我意料的提前回过头,让我顿时大吃一惊。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发现她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而是注视着我身后的船舱。冷静下来后我也听到船舱内有些吵闹,并不是因为水手和乘客跳舞欢笑的嘈杂声,而是一个人在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瞬间将所有的声音镇压了:
“船上有没有医生!我老婆...我老婆要生了!”
听这个声音,我顿时就反应到白天里看到的那对年轻的夫妇,顾不得打发无聊时间的我回过身快步朝着乘客舱的方向走去,至于身后的她此刻是什么表情,我也来不及在意了。
回到船舱后,走道内挤满了人令我难以通行,勉强走到被围住的门口时,我惊讶的发现那个戴帽子的年轻男子蹲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躺在床上那位孕妇颤抖的手。而那位孕妇下体所处的床单处已经全部湿透了,头发凌乱的粘在满脸虚汗的脸颊上,痛苦的挣扎着。
我当即询问周边的人群:
“这里有个产妇要分娩了,你们谁是医生!”
围观的人群都面面相觑,只有低声唏嘘,并没有人回答我,我着急的问道:
“那有没有接生过孩子的人!”
回答我的依旧是小声的嘈杂,眼见这个产妇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我也有点慌神了:
“生过孩子的总有吧!”
人群中的确有几个一看就生过小孩的妇女,然而正因为他们有过生产的经验,才会知道眼前的这个产妇已经出现了难产的征兆,如果生产不顺利导致大人小孩有什么损失的话,谁都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所以都低头不说话,有些甚至悄悄离开了人群躲回房间。
女人的丈夫陷入了崩溃的境地,紧紧咬着牙,全身都在颤抖。
无奈的是我本身是个男人,而且不具备生产方面的知识,也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只手拨开了人群走了出来,我一看来的人顿时呆住了...
“我当过妇产科的护士,让我试试吧。”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好像绷紧的琴弦在轻轻拨动之下发出的声音一样充满磁性,虽然有些低沉,甚至有几分沙哑的感觉,听起来却十分悦耳。
和我一样陷入呆滞的还有围观的人群,大家都把焦点放在了她隆起的肚皮上。
孕妇给孕妇接生,这种事任谁都不会觉得很多见。
可她却没有在意这些事情,站在门前对围观的人说:
“你们自认为能帮上忙的就留下,不然就会自己的房间去,全都堵在门口会阻挡空气的流通,不利于产妇的生产环境。”
再次面面相觑之后,大家各自散了,门口显得空空荡荡。
进了房间后,她脱去了米黄色的外套挂在椅子上,然后卷起袖子,左手捂着腰部半蹲着身体想要把地上的白色瓷盆捡起来,我见她大着肚子不是很方便,赶紧上前将脸盆拿起来,她看了我一眼后又看了看产妇,指着热水瓶看向门外的开水房方向说:
“她丈夫现在精神不是很好,你去开水房用热水瓶装满热水送过来,越多越好。”
我赶紧放下盆拎起桌子上的两个红色热水瓶就往开水房狂奔,后又把自己房间里的热水瓶和食堂的全部装满了水拿过来,来来回回之后开水房的水几乎要被我一个人放光了。当最后一瓶送到门口时,她伸手按住了我胸口,示意我不要进去,我只好站在走廊外等待着。
四五个小时过去了,里面仍然只有产妇痛苦的叫喊声。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海风吹过让我打了个冷颤后醒了过来,我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