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刚开始就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bō折,这让赵越第一次感到了外科手术对客观条件的苛刻依赖。也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赖以骄傲的高超技术,在这个时代也有失手的时候。
其他人不清楚刚才一幕的惊险,赵越却是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浸透了衣衫。
重新从铁柱手中接过止血钳和手术钳,颅内的清创手术还要继续。
铁柱都懵了,上下牙不停的打架,如果不是怕一不小心nòng死自己的老大,估计刚才就瘫坐在地了——站在远处旁观和近距离接触的确是两种概念。
接下来赵越就没有半分犹豫,下面就是切割伤口周围的坏ròu死ròu……
万幸!这个时代的弩箭威力在超过一百米距离的伤害有限,再加上shè入角度的问题,情况并没有糟到无法进行下去的地步。
到了这一步,赵越重新换过手术刀,切开皮下组织的脂肪层——那是一层白sè絮状类似泡沫的物体。
“这,这是人的脑子?”举手电举的胳膊失去知觉的大栓子手有点抖了,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不是,切开这些,再撬开颅骨才是人的大脑……”白sè的皮下组织切开,手术刀终于触碰到了一层坚硬的物质。
这里是就是颅骨了。
赵越一刀切下,那感觉如割破一层塑胶泡沫!
然后一股血浆忽然涌了出来……
放下手术刀,赵越用事先准备好的,在火盆中烧烤过略微冷却小指粗细的铁锨,慢慢接近出血点,于是随着炙热的铁钳与鲜红的血ròu触碰在一起,房间内的众人耳边就响起“吱吱”作响的声音……
一股青烟,一股令人作呕的烤ròu香……一次次的冲击着人们听觉、视觉、嗅觉和精神的忍耐力。
“呀!”二丫娇躯摇摇yù坠,发出无力又惊慌的叫声。铁柱眼疾手快上前一把紧紧搀扶住她,可看着他苍白的脸孔还有紧咬的牙关,很显然他也是在艰难支撑。
赵越忽然抬头,再次提醒道:“接下来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希望你们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铁柱声音干涩的回道:“放心……”心字未落,他就看到赵越的手已经拿起了一只木匠使用的铁锨还有一把铁锤!
“哎,没有手术电钻,只能将就了。”赵越自言自语,然后对准一个目标,就这样硬生生的砸了下去!
“啪!”就这一声!
二丫终究是一个女孩子,声也不声就晕了过去。
大栓子双tuǐ双手一软,险些瘫坐在地。
铁柱额头上汗流成溪,耳中只剩下“砰砰”的心跳声,还有那惊心动魄的一击!
至于七叔公,不得不佩服这老人家是在蓟镇见过大场面的,双目圆睁,瞳孔放大,除了鼻息变粗之外,竟然还能坚持。
啪!啪!啪!
咯吱——赵越眼前一亮,颅骨终于被撬开。
里面粉红sè布满沟壑血管神经的脑组织也完全的展lù出来,还带着轻微的颤动。
“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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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苏醒过来的时候,赵越已经用纱布将沈雄颅内的淤血清理出来,并开始做最后的包扎。
如果说在这个时代外科手术最难以掌握的一个环境,在赵越心中恐怕就是“伤口感染”。
没有ICU病房,没有无菌处理,没有各种抗生素,消炎药,想要在手术后防止感染和并发症,就要全看老天爷的脸sè了。
七叔公看到沈雄脑袋上jī子大小的窟窿,只是简单用纱布盖住,就忍不住担心的开口问道:“大师,就这样放着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赵越摘掉无菌手套,这时也能轻松下来,笑道:“没关系,只要4时内病人能够自己苏醒过来并且没有感染,就说明手术成功了。”
“不知道这个48什么小时……”
赵越一愣,才想起来古代的时间是按照时辰计算的,那48个小时换算一下,大概是……“大概是两天……”赵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西铁城机械手表不见了……
七叔公抓住赵越话里的关键,疑问道:“那大师的意思是说现在还不能断大黑子的生死?”
赵越眉头一皱,这时一旁的铁柱也问了一句:“怎么我大哥还不醒?”
“啊?啊!完了?”大栓子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显然刚才被吓得不轻。
赵越接过手电筒,在大栓子恋恋不舍的目光下将开关关上,说道:“头部受到重击难免会造成轻微脑震dàng,昏mí很正常。醒过来后也会有许多不适应。”然后又对七叔公说道:“叔公,生死暂且不提,我只能说我尽到了我最大的力量,现在我手上缺少药物,所以一切就只能看沈大哥自己的抵抗力和意志力了……对了,这里一会还请清理一下,留下一个人24小……咳咳,那个时刻不间断的照顾,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不过还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