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了那个令我胆战心惊的暴风雨夜晚,关老师用力地拉扯我的衣服,我慌乱中抓住了什么东西直接“嘭”的一声打中他的头;梦到了那条开满了蔷薇花的后山小道,雨打蔷薇,生气发怒的霍岩发疯似的惩罚我……
我想离开他们。于是我跑啊跑啊跑,用力地沿着一条路跑,跑到道路的尽头,我又看到了秦丽娜。她被歹徒劫持了,穿着一件露肩的黑色连衣裙,在夜幕中瑟瑟发抖。
我冲过去帮助她。歹徒挥舞着银色的匕首,在我的肚子上狠狠捅了一下……
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我醒过来的时候,脸上都是泪。
凌晨三点多,我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房间的窗户忘了关,一阵阵冷风吹进来,窗帘也跟着摆动。我不由得坐起身来,抓紧了被子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的暗示自己:苏洁,你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然后起身关上窗户,这才感觉没那么冷了。
秦丽娜不在,我瞬间感觉寝室里少了些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总是容易伤感。
我忽然想起之前她说喜欢霍岩的那些话,不由得微微叹息。可能,有的事情就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的。
我的已失去,她的得不到。
窗外,小小的一颗启明星在深蓝色的天空中闪耀,新的一天又将来临,可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洗漱完毕之后,我打开电脑看材料,可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看不进去。正当我心烦意乱,准备关掉电脑的时候,就看到新闻窗口自动弹出一则新闻:《彻夜守护?D&W总裁与美女助理甜炸了!》。
下面又是一张霍岩的特写,侧脸很帅,穿着一身黑色禁欲系的西装,忧郁又冷酷。
这些媒体记者,还真是无孔不入。
秦丽娜没回来,是在和霍岩一起?
我冷笑了一声,关掉了新闻弹窗,合上笔记本。
我感觉我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赌徒,我和自己打赌,我赌霍岩只喜欢我一个。如果他可以除了我之外爱上别的女人的话,就说明他的爱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也就能光明正大地放手了。
一晃到了早晨,整个城市开始苏醒,我整理了一下妆容,打车去公司上班。
刚走进公司就感觉气氛不对,王明飞快地走到我身边,抓狂地朝我吼,“你怎么又不看微信?李老板回来了!”
时隔四天,李欣荣终于回来了。
我走到他的办公室,刚好看到他春风满面地坐在椅子上讲电话,满嘴的浓情蜜意,“是,兰兰,只要你愿意,不管什么时候想出去散心,我都会陪你。到家了就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回家陪你。”
蓝兰?
兰兰?
看样子,是在跟女人通电话。
我等他挂了电话,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李总!”
李欣荣穿着度假时穿的T恤衫,将军肚鼓鼓的,外面套了一件西装外套,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浓浓的暴发户气质。他见到是我,搓了搓手明知故问说,“苏洁啊,你来我欣荣地产工作已经有好几年了吧?”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乖乖回答,“没有好几年,三年而已。”
他点了点头,赞许地看着我,“这三年来,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平日里做公司的法务尽心尽责,业余时间还帮助那些弱势群体做法律咨询,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他话锋一转,“可是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仅仅是对错这两个字就可以评判的。你可能认为那天我是见死不救。你觉得我李欣荣作为一家企业的老板,罔顾员工的生死,是吗?”
我眼观鼻鼻观心,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他哈哈一笑,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记仇!所以我一回来就找你解释了。其实去马尔代夫的票我老婆上个月就买好了。我和我老婆认识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我出去,这份情谊,我说什么都不能拒绝。”
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腹诽了两句,没吭声,就差甩给他两个大白眼。
“你打电话给我的那会,我已经登机了。不信的话,机票在这里,你可以看看我是不是在说谎。”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张机票,放在阔大的木制桌面上,似乎在等我核验他的话。
我眼皮都没抬:我只是他的员工,他的踪迹没必要跟我报告。
仔细想了想那天的事情,我诚恳地说:“李总,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应该这么处理。你是老板,你觉得一般的冷处理就能解决问题,能拖则拖。更何况,陈家南他们只是一个快要破产的项目部,就那么三个人,也翻不了什么大浪;但我作为一个普通的法律工作者,我的第一反应是倾听他们的诉求,了解他们的困难,然后帮助他们解决。他们不是过错方,就算是到了法庭上理也在他们那边。我觉得这件事,您的处理方式,有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