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到那里时,刚好看到晓萍女士做完了笔录出来。一夜未睡,晓萍女士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穿着一身警服的江荆跟她握手告别,“晓萍女士,谢谢您的配合。”
晓萍优雅地挽着包,歉意地笑了笑,“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回头刚好看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那双眼睛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站在门口让她先过去,等她走到我的面前,我才看清楚她的脸。她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烫着短发,脸上没有化妆,皮肤却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是很有气质的那种女人。
她的目光也留意到了我,但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谢谢你。”我说。
她的背影顿了一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不用说谢谢。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
她说完这句话,就快速消失在警察局门口。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说恨她,恨不起来,毕竟最可恶的人是关知汉;但说原谅她也不可能,一切的事情都是她间接放任导致的结果。
江荆也看到了我,顺便跟我讲了讲警察局一个晚上通宵的成果,“按照关知汉的说法,法院判决之后,他已经准备做好了夹着尾巴做人,等待三年改造。没想到前天半夜,蔡康那小子给他打了一剂强心剂,说是从财力物力上支持他,怂恿他给你点教训,所以才召集了那么些人。”
我跟蔡康才见过一面,他怎么就对我这么恨之入骨?
我跟着他进去了问询室,室内的空气不太流通,尽管已经打扫过了,但还残留着一丝鱼腥味。
江荆坐在我面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手里的签字笔问,“你认识蔡康吗?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关知汉的代理律师,开庭的时候,我见过他两次。”
对面的女警官记下了我们谈话的内容,江荆继续问,“那你见过把你绑到海鲜冷冻厂的那些人吗?”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那一晚的场景,“有一个留刘海的瘦子,还有四个体格健壮的身上有刺青的胖子,我没见过他们,但感觉他们都是混混。”
“那几个胖子是北城健身中心的教练,是他花钱请了撑门面的,跟这件事关系不大。你说的那个瘦子,才是这个案子中的关键人物。可惜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溜了。”
那个瘦子,究竟是谁?
案子,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江荆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我说,“没关系,有我们在,一定会破案的。逃走的那个男人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他选的地方都是没什么人走的小路,应该对地形特别的熟悉。
做完笔录之后,江荆送我到门口,“这件事前前后后,可以确定的是你已经被人监视了,不然对方不可能在你搬家后几个小时内就对你下手。有人想借关知汉的手除掉你,一招不成肯定会有新招,我在这里给你提个醒,万事要注意安全,有事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好。”我忽然想起来早晨霍岩让我开他的车,原来是这么一层意思。
“其实按照犯罪心理学,对方之所以会对你下手,原因只有一个——”江荆看着我,欲言又止。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霍岩。
我泠然一笑,“是啊,说起来,我也算是情敌众多。江警官,你和霍岩是旧识,可知道他在美国有一个女朋友?”
江荆尴尬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问这么直接,悻悻摸了摸鼻子,“我不清楚,但是我听说霍岩在美国念书期间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昨晚你们不是在一起么?他在美国有没有女朋友,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他?”
他一言戳在我的痛点上。
我是想亲自问他,但又害怕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我无力地笑了笑,“算了,其实过去也没有多重要,毕竟已经过去了。”
江荆目送着我离开,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我愣了一下,看到他手机屏幕屏幕上跳着两个字:妍菲。
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我呆立在当场,一步都走不动了。
江荆当着我的面接起了电话,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妍菲,你功课不是很忙?怎么有时间找我?”
江荆一边打电话一边跟我挥了挥手示意再见,我回过神,这才尴尬地离开。
这个妍菲,究竟是什么人?
回到公司之后,我查了一下D&W公司的历史,有了意外发现。
在2015年D&W刚成立的时候,陈秀玉、霍岩各占40%的股权,王水华和李妍菲占10%的股权。
去年年底,发生了两起股权变更,王水华和李妍菲分别把自己10%的股权转让给了陈立玉和霍岩。
而陈秀玉就是陈秀兰的大哥,目前陈家的老大,常年在非洲国家经营珠宝生意。
王水华是他的妻子,将股权转让为自己丈夫能够理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