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和霍岩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然后霍岩走到我面前,伸手将我拦在身后,警告地对外婆说,“外婆,我喊您一声外婆是因为敬您、爱您,我知道您跟外公把小洁从小抚养长大,付出了很多。但这不意味着,您就可以决定一切!小洁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会对她们娘儿俩负责到底!这不是您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外婆冷笑了一声,坐在沙发上。
她整个人像是僵硬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沉默了好一会。
我看着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最终叹了口气,颤抖着问我,“小洁,我问你,你还记不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我母亲……
小时候听我外婆说,我妈是个很勤劳很淳朴的女孩子,年轻的时候去上海的纺织厂里面打工。可后来,她被人骗了,怀了孩子在外面生下了我。而那个男人根本没想过要娶我妈,我妈知道瞒不住了,所以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就把我送回了外婆家,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人说,我妈妈跳桥死了。
外婆不信,但她也没去找。她说,这人海茫茫的,想要到外面找一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倒不如把仅有的一点心血用来养我长大,这样离开了的人也算有了慰藉。她说,如果我妈妈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来的,看到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她一定舍不得轻生……
我想起这些年外婆对我的好,立即泪眼婆娑,“噗通”一声,跪在了外婆面前,“外婆,是小洁不好,外婆你不要生气……”
霍岩却不知所以,他冷着脸拉着我起身,生气地说,“你别跪!摊上这种不讲理的外婆为什么要跪?你给我起来!”
外婆见霍岩这个样子,更是气得发抖,用力地吞一下口水,瞪着他说,“我管教我的外孙女,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你这个混蛋小子!你给我滚!”
“你别顶撞我外婆……”
霍岩见我不愿意起来,外婆又凶他,估计也是气昏了,转身去门口把菜拎了回来,“行,我没资格插手,我做菜总可以了吧。不过外婆,我只说一句话,苏洁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跟我姓,我们会尽快办婚礼,该有的礼节一个不会少。请您别再说什么‘把孩子打掉’的话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霍岩板着一张脸进厨房洗菜做饭。
外婆就这样憋着眼泪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开口问,“他不是什么老板,很有钱吗?每天还做饭给你吃?”
我低着头说,“嗯,他说我做的饭不好吃,所以都是他做。”
外婆的口气这才软了下来,扶我起来脸色依然僵着,“那他刚刚说的办婚礼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跟我商量,就已经答应他了?”
我抬起脸,诚挚地看着外婆,“我也是今天才听他说起,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外婆,您放心,我们是领证结婚,合法的。办不办婚礼只是形式而已。”
“那结婚证呢?拿给我看。”外婆扶着额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小洁啊,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我不能对不起你妈妈呀。”
“结婚证不在这里,但是外婆,我是真的爱他,不管怎么样,不管有没有婚礼,我都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婚姻对我而言是一种契约,这种契约不只是口头的、书面的,更重要的是心上的。有了这份契约,我再也爱不了别人。”我看着外婆的脸,极为诚恳地说。
“你啊,你怎么能跟你妈妈一样,不学好呢?”外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我握着外婆的手问,“外婆,您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是昨天,那个张浩然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他来看你,看到你远远的大着肚子,身边还跟着个男人,没敢上前认你。我当然不肯相信,我想啊,我们小洁要是谈了对象肯定第一个告诉我,为什么我听都没听你说过,你就怀孕了?所以我当时就坐不住了,买了今天来北城的车票。”
原来是张浩然……
奇怪,他如果看到我了,应该光明正大的过来打招呼才是,这么在背后跟外婆告我的状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觉得纳闷,霍岩已经做好了饭菜,喊我们一起吃饭。
外婆依然冷着脸,她问,“我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爱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且不说你的交际环境,只说你工作的地方,肯定有很多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你以后遇到了更喜欢的女孩子,你会怎么样?”
我和霍岩面面相觑。
其实外婆真的很为我着想,她虽然一直住在农村,可思想很解放,也懂得与时俱进,她的担心,其实是有道理的。
无论是哪个男人,都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霍岩坐在餐桌前,认真地看着外婆,“外婆,您知道贝壳的故事吗?找到心中最美的那一只贝壳之后,就不要再来沙滩了。这一点,跟小洁说的契约精神是一样的。”
这一餐,我跟霍岩都吃得心惊胆战的。
吃完饭之后,外婆就说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