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走,他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后,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不要去找我。如果我没事,一定会回来的。”他打开门,扔下这一句冰冷的话。
我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气得心口疼。
霍岩这家伙,真是的,气死我了!
我郁闷地在床上躺了一天,这才想起叶南约我在新北码头见面的事情,趁阿姨不注意,偷偷地拿了车钥匙,去了新北码头医院。
已经快国庆节了,一路而来的路灯上都悬挂着红艳艳的国旗,充满着喜庆的氛围。
新北码头医院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破旧,三年前,同样的地点,我代理过一件病员误诊的案子,对方就是新北码头医院,来这里取证可谓是颇费工夫,所以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
沿着高架桥下来,右拐就是新北码头,沿着县道继续往前开五公里,就能看到一栋五层的院楼,上面竖着红色的铁牌子“北城市新北码头医院”。
铁牌子上面的油漆已经掉了一半,院楼也已经因风吹日晒而显得破败,有种日本恐怖医院的既视感。
来这里看病的人也少,门诊大厅只有四五个老人,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倒是有一个年轻女人,看背影也是非富即贵的,穿着限量版的裙子,拎着LV最新季的包,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人。
我顾不得观察别人,连忙看着指示牌右拐,通过楼梯上三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南就在那里住院。
果不其然,他正优哉游哉地躺在病床上。
只不过换了一身造型,穿着一身休闲的supreme,头发还梳得笔直,手腕上也戴着一只金属制的手表,看上去不是富二代也是商业精英。
只可惜,商业精英的脸上挂了彩,腿也打了块石膏乖乖地被吊悬在半空中。
他见到我并不惊讶,倒是不满地撅噘嘴,“苏小姐,你就是这么两手空空地来医院看望病人的吗?也不买一束花什么的,祝我早日康复?”
我没好气地坐在他的病床边,“能来看你就不错了。啧啧,不是神探吗?本事那么大,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呵,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叶南并不生气,他佝偻着腰,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又从衣服兜里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根。
火花明灭之间,他猛地吸了一口。
整个房间里立即弥漫着一股烟味,“我怀疑,李欣荣之前的老婆出车祸,跟李欣荣有关系。”
我抬起眼,震惊地看着他。
“李欣荣之前的老婆也是青溪镇人,事发之后,警方已经查出当时车辆的刹车制动系统被人动过了。他们家的管家当时主动去自首认罪,你觉得这事儿可信度如何?”叶南冷笑了一声,眼里闪过狐狸一般的狡猾,“他能瞒住别人,可瞒不住我。”
“你的意思是,李欣荣杀妻?”我几乎不敢想象。
记忆里,李欣荣一直是个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维尼熊,就算对手再怎么刁难、欠银行的贷款再多,他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蔼。
说实话,很难将他跟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妻子……
叶南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不傻。”
“证据呢?”我问。
“证据被我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如意外的话,现在李欣荣正派人满世界地找我。”叶南得意地说,“他也算是机关算尽了,没想到被我找到岔子,哈哈。”
可能是得意过头,牵动到伤口,他龇牙咧嘴地倒抽了一口气,骂了声脏话,然后目光注意到我的肚子,问,“几个月了?婚礼还办吗?”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他悻悻然把烟给掐了,“抱歉,我就是有这个瘾,不抽一口难受。”
我有没有说过,叶南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就算是潦倒成这样,也淡定得不像话。
他叹了口气,自我嘲讽的说,“其实我本不该受伤的,这事儿也怪我不小心。你让我去查阴阳合同,我去查了,可偏偏他们工地在这时候出事了,陈家南这家伙就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不止把我家给砸了,还把我腿给打断了,他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哼,还不是把那份合同手到擒来?”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是看到合同才觉得,他打我打的有道理,哈哈。我要是他,也不想让这么丢人的事情被别人知道。”
几天不见,叶南吐槽的本事见长,另一只腿不断地变换着姿势,可以猜到他这几天只能这么躺着肯定不舒服,但他却能笑得出来。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那你今天找我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那双眼睛忽然变得深沉了很多,然后问,“你也是青溪镇人,我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人,叫苏勤?”
“李欣荣的亡妻,改名之前,叫苏勤。我看到过她的照片,跟你很像。”
一切都好像冥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