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夜已经深了，您该歇息了。”

    福禄看了一眼躺在龙床上的身影，心中已经不能再用震惊形容了。

    皇上摇摇头，抬手轻轻抚摸着床上小人儿的脸颊。

    他原来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心的人儿啊，浑身上下都娇娇软软的，哪怕是她一根手指，也让他爱不释手。

    他这一生，有无数个女人，环肥燕瘦，清冷的，妖艳的，可以说世上最好的女子他都唱过了。

    可只有眼前这个，小小的人胆大包天。

    他还记得当初在猎苑受伤，被苏合故意安排在她的庄子上。

    那时候他不过是当她是个玩意儿，能吃着就吃，吃不着也就算了。更何况，天下哪个女子能拒绝他呢？

    比如她当初的姨娘，比如曹贵妃的妹妹。哪怕再清高，再不敢信，最后还不是委身于他。而他玩腻挥挥手就可以丢掉。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女人让他点击这么久呢。

    这个小女人也是厉害，连自己的祖父都敢算计，算计完了还卷铺盖潇洒走人，丝毫不管家族死活。也就是那时候他还信任苏合，否则抄家灭族都有可能了。

    后来回京，生了孩子的她比原来更多了些女人韵味，每每看见，更让他心痒难耐。虽然费了许多心思，但是能除掉自己心中的那根刺，能得到这个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所以他宁可背着千古骂名，也要那么去做。

    最后，他都成功了，看着小女人在他身I下绽放的样子，他觉得，哪怕韩庭川没死，他也值了。

    可是，他还有那么多美好没跟她做呢，怎么这人转眼间就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了呢。

    “皇上，夜深了，贵妃娘娘还在外面跪着呢。”

    福禄小心翼翼道。

    皇上冰冷的眸子微眯：“她还有脸来？”

    福禄低了头，这话他可不敢接。

    皇上的宠爱瞬息万变，谁知道今日被冷落明日会不会就一飞冲天呢。

    过了一会儿，福禄见皇上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又道：“皇上，御医不是说了么，王妃只是失血过多，或许明早就能醒了。您还是顾着点您的龙体啊，别王妃娘娘好了，您却倒下了。”

    也不知哪句话起了作用，皇上终于点头答应。

    只是一出内室，脸色又冷了下来：“去把那个贱人给朕叫进来！”

    “是。”

    福禄转身出来。

    看着头发都被雾水打湿，模样甚是狼狈的曹贵妃，福禄也心有不忍，道：“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呢。”

    曹贵妃缓缓抬起头，问：“那个贱人醒了么？”

    福禄摇摇头。

    曹贵妃凄惨地笑了：“皇上是不是还不相信本宫？”

    福禄没说话。

    曹贵妃忽然抓着福禄的衣摆道：“难道公公你也觉得是本宫害了那个贱人？你们怎么不想想，本宫为什么要杀她？就算皇上再喜欢，那也是靖王的妻子……”

    “娘娘！”

    福禄忽然出声打断：“娘娘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的，包括人。”

    曹贵妃一愣：“公公这是何意？难道皇上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封那个贱人为皇后么？”

    福禄叹了口气，道：“娘娘，您怎么就不明白呢。从前有多少个靖王妃，以后就会还有多少个靖王妃。皇上的性子这么多年您还不知道吗？您越拦着他越惦记。你不拦着了，他反而没了兴趣。当年娘娘的妹妹，苏家的姨娘，哪个不是这样的下场呢。可是，今日您……”Ｘιèωèи.ＣoＭ

    “哎。”

    福禄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曹贵妃一惊：“公公难道不相信本宫？本宫真的没有啊！”

    福禄道：“娘娘，奴才相不相信您不重要，您得让皇上相信您啊？好了，娘娘别让皇上久等。您快进去吧。”

    当皇上看见一身狼狈的曹贵妃进来时，竟然没有意思怜悯，反而更加厌恶。

    曹贵妃也看见了皇上眼里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如今年纪大了，不如那些小姑娘们水嫩，没法再得皇上欢心。

    可是她还有儿子，还有孙子啊！

    一旦她输了，连带着东宫，曹家，别想有一个能活着。

    所以，她必须打起精神。

    “皇上……”

    人未雨，泪先流。

    -

    内殿，昏暗明黄的龙床边，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手里拿着帕子，一点点为床上的人擦拭脸颊，手指。

    一边擦一边柔声道：“瑶儿别担心，为夫知道你不喜欢，这就为你擦拭干净。”

    苏瑶昏昏沉沉间，忽然感觉那个让她无比讨厌的味道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股熟悉让她无比心安的气息。

    她缓缓睁开眼，看着男人认真地擦着她的手指，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好了，他没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