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会在这个时候串门呢?
乐娘扔下笤帚,出去开门,谁知杜念儿比她跑得还快。她像兔子般几下就窜到门口,直接打开了门。
一见到来人,杜念儿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仿佛找到靠山般,猛扑到来人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和娘就要被这个贱人打死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什么?她……打你们?!”
乐娘走到门口,正好与杜耀宗视线相撞。
浅淡的月光下,男子瘦高身形,一袭浅色棉袍,面容棱角分明,看不清眉眼,却能感觉到,他略带苛责和疑虑的双眸正望向自己。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个人对待原身前后两幅面孔,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乐娘有时会这样猜测。
乐娘没说话,杜耀宗也不跟她打招呼,一如往常般冷落、疏离。
杜念儿还想告状,杜耀宗却将她拉进院,训斥道:
“有话进去再说!别在外面丢人。”婷阅小说网
杜耀宗果然是个极注重脸面的,这样更好,只要还知道廉耻,后面的事就好谈了。
胡氏听到儿子的声音,忽然拔高嗓门,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的宗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娘要被那毒妇打死了呀……”
那声音要多难听又多难听,附近几户人家的狗瞬间跟着狂吠起来。
杜耀宗被杜念儿拉近西厢房,看着还躺在地上狂嚎的胡氏,揉揉眉心,高声喝道:“娘!先别哭了,有话起来说!”
说着上前,将胡氏搀扶起来。
胡氏恨恨瞪着走在最后的乐娘,有心过去扇她几个嘴巴,却感觉浑身脱力,刚才一番折腾,将她仅有的一点力气几乎耗尽。
“到底怎么回事?”
杜念儿把来龙去脉简述一遍,在她口中,自然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乐娘身上。
“你竟然在我杜家门前自尽?!谁给你的胆子!”
“我都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在哪儿死不是死,何不趁机报复你们杜家一把!谁叫你们杜家过河拆桥、欺人太甚!”
杜耀宗以为,自己发脾气,乐娘定会如往常般低头认错、沉默不语,谁知她竟有胆子反驳自己,不由怔愣了片刻。
“既然你自缢不成,为何又装鬼害母亲落水?!”
“是她说要怨就怨她,她自愿承担我的怨气,我可没装鬼,是她们自己心里有鬼。”
“她是我母亲,你的婆婆,你推她落水又动手伤她,此乃忤逆之罪。明日我便报官,将你绳之以法。”
“忤逆可谈不上,你别忘了,你已给了我休书。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过嘛,你要报官也可以,正好,我也想当众说说你和刘慧仙的事。”
“你……你怎会知晓刘慧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杜耀宗沿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带给他的冲击太大,这完全在意料之外,以往乖顺的小白兔,怎么会突然变成一只狡猾的狐狸,这很奇怪。
坐在床上的胡氏不由心虚起来,毕竟那晚,是她主动提及刘大户的。
“即便你说了又怎样,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无凭无据,谁会相信?”
“嗯……也是,不知那张花笺算不算证据呢?”
“原来如此!说吧!你想怎样,若还想留在杜家,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自请为妾,我倒不介意多养一张嘴。”
“呵呵呵,真有意思,明明是我常家在养你们好不好?杜公子脸皮还真厚呢!”
杜耀宗不由攥紧了手,这个女人,实在可恶。
“我也不绕圈子了,我可以离开杜家,不过,我有三个条件:第一,这休书得改改,改和离;第二,你得把嫁妆还给我;第三,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杜家人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你太贪心了!”
“哪一点贪心?和离还是要回嫁妆?”
“你……”作为读书人,有些话,杜耀宗不好开口,他转身看向胡氏。
胡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要和离?没门!明明是你不守妇道,勾搭外男!还想保住好名声?!做梦去吧!”
“别说你们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又怎样,你儿子不也私相授受吗?我们算扯平!”
“胡说八道!女人和男人能比吗?男人那叫风流,女人那就下贱!”
乐娘也不想跟她掰扯,这个胡氏胡搅蛮缠惯了,跟她讲道理,好比对牛弹琴。杜耀宗让她跟自己说,无非想把池水搅浑,想让自己急于摆脱,而不得不做出让步。
让步的点在哪里呢?自然在嫁妆,毕竟她的那些嫁妆对普通家庭来说也算一笔不小的财富。
乐娘在心中不由对杜耀宗嗤之以鼻,既然已经攀上了刘家那棵大树,还不放